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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发帖数: 6723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ilitary 讨论区 】
发信人: Mayingba (吳鐘學),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王令隽：关于中国量子通信卫星的讨论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Tue Sep 6 17:28:41 2016, 美东)
http://hx.cnd.org/?p=129339
中国的量子通讯卫星“墨子”上天以后，许多朋友通过微信和电邮寄来这方面的新闻。
我一直没有回复评论。一者，大家为祖国的科技进展欢欣鼓舞，此时唱反调，有唱衰祖
国之嫌；再者，我猜想许多朋友可能不知道我对量子纠缠的态度，以为这些新闻使我兴
奋鼓舞。如果我唱反调，好像会辜负朋友们的好意。既然钱已经花了，就祝福吧。这则
新闻报道引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物理学博士林海的话说：“卫星在轨的重要实验目标就
是完成星地量子保密通信。这是目前世界唯一的星地量子信道，下一步，通过卫星将地
面站，地面光纤网络及其他地面终端连接，如果运行顺利，天地一体化的量子通信网络
将初步成为现实，人们有望实现全球量子密钥初步业务化运行。完整的空地一体广域量
子通信网络体系的构建，在国防，政务，金融和能源等领域将率先加以广泛用，与经典
通信网络进行连接，形成具有国际引领地位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下一代国家信息安全生
态系统。”“我们可以大胆想像，有一天，互联网将以量子计算机作为节点，通过量子
信道进行连接，量子网络中传送的信息大部分不再是经典的0或1，而是由量子态，高效
率的量子计算配合高保密的量子通信，‘量子互联网’得以实现。”描绘了一个光辉灿
烂的前景。当然，林海先生是埋了伏笔的，那就是这一灿烂的前景是有条件的：“如果
实验顺利的话”。
须要说明一下的是，密钥分配技术已经在国际上实现了多年并实际应用于光纤网络通信
。这是现代激光通讯技术与通讯学中的密码解码理论结合的产物。世界各国已经有许多
密钥中转站。这种密钥分配技术用光缆通讯网络传送密钥信息。激光的传输速度就是光
缆中的光速（等于真空中的光速除以光缆的折射率）。密钥信息传送速度（每秒钟传送
的比特数）很慢。光缆通信中使用的这种密钥分配技术和林海博士所说的“量子密钥分
配”完全不是一回事。当然，光波通常也认为是光子。光子又叫光量子，所以现在激光
通信中使用的密钥分配技术也可以称为量子密钥分配。但是量子纠缠学家们所说的“量
子密钥分配”指的是用量子纠缠（量子计算机和量子隐形传态）来超距传送绝对安全的
密钥的梦想。量子纠缠学家们把现在实际应用的密钥分配技术称为“经典密钥分配技术
”。林博士将已经实现的经典密钥分配技术和他们的量子纠缠梦想放在一起，扑簌迷离
，让许多人以为量子纠缠有望，甚至已经有了初步业务化运行，并将“在国防，政务，
金融和能源等领域将率先加以广泛用”。听起来令人鼓舞。
“密钥”是密码学的概念，不是物理学的概念。通俗地讲，密钥就是密码本。密码本不
是信息本身，只是将信息加密解密的约定。密码本的传送必须经过独立的渠道，往往很
慢。比如说，它需要交通员冒着生命危险送到李玉和手中，再交待李铁梅送到北山游击
队。但是密电码本上并没有上级对北山游击队的作战指令（信息）。信息的传送是通过
收发报机之间的电磁波来传送的，其传送速度为光速。密钥的概念几千年前的春秋战国
时期就有了。那时候紧急军情通过烽火台的信号传送，传送速度也是光速。密钥就是事
先约定的对烽火信号的解释。比如一堆狼烟表示什么意思，两堆狼烟表示什么意思，有
烟无火是什么意思，有烟有火又是什么意思等等。所以密钥是很古老的概念。不要把“
密钥”和“电子纠缠”的概念搅浑了。
不久，一位数学教授在另一个群里转贴了一篇北大物理教授王国文登载在科学网上的文
章，题目是“扫谎打非：敦促潘建伟院士走出迷途”，对潘建伟的工作从理论到实验甚
至人格都提出尖锐的责难。这位数学教授点名要我谈谈看法。我无法沉默，于是作了一
个简短的回复：
我并不支持所谓的“量子纠缠”“量子隐形传态”之类的研究，特别是反对在这方面浪
费大量的科研资金。局外人不太知道，在物理科学前沿，学术界的争论非常剧烈，通常
理所当然地根据主流媒体的报道和中央是否支持来判断是非选择立场。只有专业人士，
才可能看出骗局，并且有勇气公开揭穿。您转贴的这篇科学网“扫谎打非”的文章就是
一例，值得认真研读。作者王国文是北京大学资深物理教授。三年前，福州原创物理研
究所的所长梅晓春先生将他的批判量子纠缠的文章寄给我，希望我谈谈看法，我建议他
和王国文合作。看得出王国文理论功底深厚。我写了一篇科普文章“也来纠缠一下量子
纠缠”，登在我的博客上。您如有兴趣，可以看看。好在潘建伟扬言三五年就会实现量
子隐形传态。我们就等个三五年吧。不过，大家可以想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如果量子隐
形传态真能够实现超大容量超光速的绝对安全的通讯，难道美国佬俄国佬都是死人，不
在这方面花大力气投入大量资金研究？美国的超高能加速器20多年前就下马了，俄国人
对造加速器毫无兴趣。中国却有不少人在鼓动建造一个超过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超大型
加速器，实在令人忧虑。我有一篇网文“希望李政道教授不要支持建造超大型加速器”
，谈的就是国家科技发展战略的事。
我把这段简短的答复也转贴到同学群。有一位老同学于是又转贴了一篇反对王国文的文
章，题目是“说说北大王国文对潘建伟工作的评论”，作者网名是“polik”。他说“
王国文的文章根本就是垃圾。……北大水平与王国文属于同一级别。……北大的声誉是
否大于零，本人及同道一向强烈持疑。”一棍子将王国文和北大打死。对于潘建伟，
polik的评价是：“客观地讲，潘是个有实力的学者，甚至还是少有的国际物理新星。
他的文章之篇数，影响因子以及引用次数，绝对盖过全部中科院士。但是，综观潘的全
部工作，主要的学术思想和指导哲学都是潘的前老板Anton Zeilinger的。潘是一个出
色的学生，理论水平和实验技术皆令人称道，对其前老板某些方面的工作有所发扬光大
。但是，把将光子纠缠用于量子计算说成是‘潘建伟研究组的工作’，潘起码无法向
Zeilinger交代。”
为了表示公正客观，“不是为潘打抱不平”，polik举出潘的学术造假问题：“潘建伟
曾把国外成果谎报成‘在中国本土完成’并诡称全职回科大等丑事被新语丝立此存照，
但没有人否认他的研究成果。而且polik认为，潘犯那些丑事很可能是要配合科大当局
急功好利到上面表功蒙钱，因此这里我不考虑‘德’这个因素，纯粹从学术角度评论。”
除了潘建伟的学术造假和“德”这个因素，polik也揭发了潘的前老板的学术道德问题
：“Zeilingder教授学术水平不低，其公关水平也很高，对操弄媒体，宗教（如与回教
佛教‘打得火热’，请达赖喇嘛到实验室访问演说，参加达赖的宗教-科学对话活动之
类），政客，以及同行来增加自己的知名度非常在行。他的工作多次登上‘年度物理进
展’，‘世界物理学近50年重大成果’等吓人的学术新闻榜，与他的公关水平不无关系
。如此招摇，卖力公关以致不诸形式的科学家，在史上是绝对少见的。当我看到他对达
赖喇嘛写的书‘单原子中的宇宙’推崇备至时，觉得他与那个曾经证明亩产万斤粮，宣
称人体科学是高技术平方的力学专家有同样的投机嗅觉能力。”
对于潘建伟的工作，polik也有评论：“研究结果上新闻与真正的学术价值，尤其是经
得起时间考验的长久价值，可以说根本不是一回事。风云一时最后以昙花一现方式草草
离场的研究方向和领域在历史上数不胜数，层出不穷。……量子计算领域只是更糟一点
，呈现了上述领域的所有病态特征而尚未显示出一点起码的成果。……冷静看一下潘的
那些上新闻的成果，最后有能流传下去的吗？”“欧美杂志或媒体对潘几件工作的夸颂
，猛一看了不得，但仔细看看，那些吹喇叭的都是些鼓吹量子计算机近在眼前的要钱激
进分子，有些更是潘的国际合作者们或Zeilinger的朋友。那些新闻背后的最主要的目
的是借此写申请书时可以向各国政府索要更多的支持。”
我的同学转来polik的这篇文章以后，说：“我们外行人只能听听各种不同的声音。”
我于是回答说：
除了听不同的声音以外，还有一个最可靠的方法，就是看实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
标准。潘建伟扬言三五年就能实现大容量超距绝密的量子隐形通讯，这是国防部管国防
科研的部队首长们（也是外行）愿意资助的原因。三五年我们应该都还健在吧。那就等
个三五年或十来年再看吧。宇霆锋转贴的网名polik的文章对王国文和潘建伟都有批评
。虽然他的主观意图是为潘建伟抱不平，但是他的批评对潘建伟是致命的。我并不同意
polik的所有观点。比如说，他认为一个科学家的道德和学术水平不是一回事。我只能
部分同意。科学家可以吃喝嫖赌男盗女娼道德败坏，这和他的学术水平没有关系。可是
他不能欺蒙拐骗，配合当局急功近利的领导蒙骗科研经费，利用宗教政治媒体宣传猎取
名利，支撑自己的科研经费。这是学术道德问题。学术道德直接关系到学术成果的可信
性。私人行为道德是私事。学术道德是公事。polik对王国文教授和北大物理系的极端
贬低，相当过分。我看过王国文的专业论文，水平很高。只是不为主流媒体接纳而已。
在公关方面，王国文绝对不是潘建伟的对手。
她回答说：“我们再等三五年应该没有问题。”
一个科学家的学术道德的重要性对于其研究结果的可信性是直接相关的，尤其是当他的
研究项目涉及到大批经费的时候，项目主管的学术道德直接决定项目的可信性和可行性
。一个科学家可以是裴如海，可以是鼓上蚤时迁，但不可以是智多星无用，动不动就用
学者不屑的下作手段嫌金铃吊挂，将朱仝雷横徐宁卢俊义骗上梁山。欺蒙拐骗，配合当
局急功近利的领导蒙骗科研经费，是比剽窃行为危害性还大的道德败坏.
当夜，另一位同学给我私人发来一篇“军政快递”上的文章说：“中国科学院遥感与数
字地球研究所所属中国遥感卫星地面站密云站在第二十三圈次成功跟踪，接收到量子卫
星‘墨子号’首轨数据，……这标志着量子通信卫星通信成功。”
已经成功了？看来不用等三五年，已经成功了！是大家都在用的“经典”的卫星通信成
功，还是潘建伟的星—地量子隐形传态通信成功？媒体啊媒体！
这篇报道继续说：“这些站在科学领域最前沿的中国物理学家明白，中国人必须进行量
子通信研究，除了能够实现隐形传态这种奇妙的物理现象以外，还能够实现更重要的使
命，那就是防御一种‘还未出现的威胁’。威胁来自尚未被成功发明的量子计算机。…
…‘一旦哪个疯子发明出来量子计算机，他就可以攻破所有的密码。’蒋硕指出了这个
可怕的威胁。”他们引用《华尔街日报》的话说，“美国对量子通信的理论和实验研究
开始较早，并最先被列入到国家战略，国防和安全的研发计划。”“美国，欧洲和日本
的科学家也在试图利用量子物理技术。这种技术具有军事用途。中国在今年3月公布的
五年经济发展规划中，把这项技术列为首要战略重点。中国可能在这项基础研究方面投
入了上百亿美元的投资，这种大手笔让其它任何国家都相形见拙，雄厚的财力和刻苦聪
明的科学家是中国领先的重要原因。”“俄罗斯在这方面已经停滞，甚至倒退。如果美
国在今后5年不重整旗鼓，他们也会让中国追赶上来。”
我简短地作了一个回答：
看来潘建伟要给中国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矛—能破译任何密码的量子计算机，和一个坚
不可摧的盾—绝对安全的量子通信。不知道以潘之矛，陷潘之盾，若何？
答案是：这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矛盾只有中国拥有，外国人没有，所以“以子之矛陷子之
盾”的问题没有意义。
庄子说：“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一个国家的尖端国防技术，是最重要的保密项目
。在现代战争条件下，电子通讯手段是侦察，预警，制导，干扰，和精确打击的必要的
手段，也是破译敌方机密，做到知己知彼的必要手段。其重要性必要性远远超过核弹头
，导弹，航母，潜艇和战略轰炸机。没有先进的侦察预警和制导技术，所有武器平台都
没有意义，没有预警护航的航母只不过是活靶子。没有电子制导的导弹只是射程远一点
的火箭。所以，先进的通讯技术是最高的国防机密。奇怪得很，潘建伟院士不仅不对他
的无坚不摧的能破译任何密码的量子计算机技术和坚不可摧的绝对安全的量子通信技术
保密，反而动用一切可能动用的媒体大肆宣传，寻求和外国“专家”的合作，将研究结
果和外国人分享。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在各大国互相指责对方增加军费之时，潘院士团
队居然以近乎威胁的语气敦促美国和俄国在量子纠缠上面大量投入资金，“如果美国在
今后5年不重整旗鼓，他们也会让中国追赶上来。”难道你们害怕美帝苏修落后？害怕
中国领先？你们是在为美国担心还是为俄国担心？还是你们其实是在为自己形单影只而
担心？再者，你们不是已经在国际上领先了吗？怎么还存在“如果美国在今后5年不重
整旗鼓，他们也会让中国追赶上来”的问题？
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他们扬言，甚至可以实现量子遁术（人体传输）。也就是说，他们
可以像土行孙一样通过量子纠缠量子遁术遁过海关或哨卡，遁入五角大楼或者克里姆林
宫，轻易地窃取敌方的任何机密文件。有了这种遁术，还有人抵挡得住吗？这种国防机
密技术怎么可以泄漏给敌国呢？
睿智的安徒生绝对想不到，而今皇帝的新衣已经量子化了，他的裁缝也量子化了。他们
所需要的资金却已经天文化宇宙化了。掌握了量子纠缠和隐形遁术的裁缝们编织出来的
量子纠缠新衣，可以识别一切不称职的大臣和科学家。
回到我们前面所说的等待个三五年再看的问题。等待，听起来像是悠哉悠哉的营生。坐
在后院，泡上一杯西湖龙井，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消遣世虑。何等潇洒飘逸！但
是，如果您虽处江湖之远，仍然不忘忧其国其民，就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无法消遣
世虑的。因为这种等待是非常昂贵的，它每一分钟都在烧纳税人的钱。三五年以后又怎
样？老百姓和国防科研的首长们能够得到预想的结果吗？得不到！我可以大胆预言，三
五年后，他们会出些文章，出些新闻，说我们实现了领先国际同行的量子纠缠结果，取
得了重大进展甚至国际领先的成果，但就是不可能实现人们期盼的超距超大容量绝对安
全的通信。外行应该如何对他们考绩呢？不是要听他们报告出了多少文章，国外朋友如
何称赞，只须他们用“量子隐形传态”传送一段非常简短的信息，比如“报告首长，一
切正常”，或者用量子计算机计算一位数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就算你成功了。就如检
验皇帝的新衣是否成功，不要听裁缝们天花乱坠地告诉您，他如何改进了纱线的弹性模
量和光学折射率，如何改进了布料的柔软度和下摆的式样设计，而要看这件衣服是不是
可以判断大臣们是否称职，是否能够测出赵括只会纸上谈兵不会打仗；马谡言过其实不
堪重用；能够测出诸葛亮可以委以社稷，袁世凯不可托付庙堂。还是那句话：检验皇帝
新衣真伪的唯一标准是看它是否能够遮住陛下的裤裆。
附录：
一位网名guoke的朋友在我的《也来纠缠一下量子纠缠》一文后面有一段评论，与本文
讨论的问题有关：2016年08月20日上午2:32
王教授，看到一个信息，以为潘建伟的量子通讯真成了。不料有人反驳，不用再问先生
了。附上一读。看来您的见识不是一般的厉害。
中国首颗量子通信卫星又是世纪大骗局
作者：VOLTES
小弟刚看了这个新闻，还真吓了一跳，还以为中国在量子通信有什么重大突破，不过负
责这个的潘健伟本来争议就很大，标准的牛皮大王一个，他干的事都要存疑，仔细看了
一下内容，只差没喷饭。这哪里是什么量子通信?实际上的通信内容还是用传统方式加
密通过激光传送，被量子加密的只有秘钥（先不谈真假），敌人要窃听根本不用去管被
量子加密的秘钥，只要破解用传统手段加密的实际内容就成了，这个所谓的量子加密的
秘钥唯一的作用就是一但被别人侦测，量子态会塌陷可以被自己侦知，切断通讯，不过
这其实没啥意义，因为激光通讯量巨大，等你知道切断通讯，资料都早被敌人拿走了，
要侦查有没有人窃听高指向性的激光方法多的是，不需要用到连爱因斯坦都搞不懂的量
子纠缠。
量子通信早在1984年就由IBM公司的研究人员Bennett和蒙特利尔大学的学者Brassard提
出，但是专管通信安全的美国国家安全局是连经费都懒得出，原因就是量子通信用的量
子纠缠在理论本身都还有很大的问题（连爱因斯坦都搞不懂），真正的量子通信是要通
信内容都用量子加密，实用上必须制造一个一个单光子出来量子加密，做不做的出来是
一回事，就算做的出来通讯速度也奇慢无比，所以不管美国欧洲日本都还停留在实验室
阶段。
中国一向爱吹牛造假，用个量子通信这个连爱因斯坦都搞的迷迷糊糊的名词来胡弄世人
，说穿了就是一个激光通信卫星而已，但是说激光通信卫星比起来中国落后的很，加个
量子两字，就变世界第一了。
2016年8月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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