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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itary版 - 毛主席派我们到四川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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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毛主席话题: 罗世发话题: 报告话题: 田家英话题: 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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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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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1958年的下半年开始,毛主席把很大的精力放在处理“炮轰金门”这件事上面去了。
所以刘少奇那时实际上已经是在第一线主持工作了,因为他即将就任国家主席,所以跟
着他后面的人,上上下下都有一大堆。
在那个时候,刘少奇讲了很多过头话,例如,“大踏步地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就是
刘少奇的原话,由于他是在一线主持工作的,这些话到了下面,就成了刮“共产风”的
源头了。他还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什么“男女分营”,要把一个个好好的家庭都拆散,夫
妻俩只有在星期六才能住在一起,其他时间都要分开住。好些地方都已经按照他说的去
实施了,可这样一来,就弄得怨声载道,严重地影响了群众对共产主义的信念,也极大
地削弱了群众对党的信任。家庭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不要家庭了,这种东西
谁会拥护?事实上,这连他自己都不会真正拥护的。陈秉忱告诉我,毛主席对刘少奇的
这个主张是很反感的,说他自己和王光美就分不开。根据刘少奇说的,在中南海里一度
也酝酿起了要取消家庭。说中南海有很多大屋子,男的可以住在这里,女的住到那里。
这样一来,搞得我们也都是人心惶惶的,整天担心着自己的小屋会不会给收回去啊。如
果收回去了,那私人东西放在那儿啊。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那可能大家还不会太在意
,可那是刘少奇的讲话,你能不把它当回事?
陈伯达那个时候也跟在刘少奇的后面,在《红旗》杂志上发表文章,说要取消货币
和商品,还说通过“穷过渡”也能进入共产主义。他的文章一出来,就马上受到了毛主
席的批评。取消货币、商品,那你公社就可以共大队的产,大队共小队的产,穷队共富
队的产了。这就是所谓的“一平二调”。后来毛主席在庐山会议的时候把它比作是“青
抢红偷”的“青红帮”。
然而在大跃进中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共产风”,而是“浮夸风”。后来的饿死人就
是和这个“浮夸风”密切相关。
“浮夸风”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放粮食高产的“卫星”。而那些所谓“高产田”、
“亩产万斤”的消息都是在《人民日报》上首先刊登出来的。邓拓当年是《人民日报》
的总编辑,而邓小平则是党内分工主管《人民日报》的。当时,刘少奇是怎么讲的,邓
小平是怎么讲的,而毛主席又是怎么讲的,当年的《人民日报》和许多其他报纸都登出
来的。刘少奇的讲话当时还印成了书,在全国发行。
刘少奇到下面去视察,说他现在不是担心粮食少了怎么办,而是担心粮食多了怎么
办,没有地方放了。人家报亩产已经达到上万斤了。刘少奇还问人家,能不能比一万斤
再多一点。这种话当时都是刊登在报纸上的。
主管农业的副总理谭震林也浮夸得厉害。还有几个大区的书记头脑也都是比较热的
。河南,山东和安徽这三个省都在相互“别苗头”。你报亩产几千斤,我就一定要超过
你,要上万斤。你搞了上万斤,我要不搞上万斤,那不就是我不行了吗?那我就要报得
更高。这到后来就迎一贴常识都不讲了。我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你就连麦秆一起称,
也没有那么多的。
当时东北地区还是比较稳的,没有怎么瞎报产量。1958年9月邓小平去东北视察,
当地的领导汇报第二年的粮食产量计划增产20-30%,邓小平就批评说:别人都是好几倍
的增产,你们才20%,简直就像是乌龟爬。把当地的领导骂得灰头土脸的。他这话就登
在1958年10月的《人民日报》上。
邓小平那次去东北视察,是带着田家英一起去的。田家英在大兴安岭时被一个不知
什么的虫给咬了,手臂肿的很厉害。田家英回来跟我说,邓小平下令,让医院一定要给
他治好。田家英为了这事非常感激邓小平。不过田家英也说,邓小平虽然是生在农村,
但他家里是大地主出身,他从来就没种过地,农业上的事他根本就不懂。
据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当时各个地方也有不少人是反对搞浮夸的,可他们却都被认
为是思想保守而受到批判,有些甚至受到处分。最典型的像安徽的省委书记曾希圣,他
不但搞浮夸搞得厉害,而且他底下的人都不能反对他,谁反对他,他就说人家是右倾,
反党,就把人家打下去。换了一批人上来,还是反对他,他就再把人家打下去。这样几
次一打,还有谁敢再反对他。毛主席开始对他还挺相信的。山东的舒同搞浮夸出了问题
,主席就让曾希圣去把山东也管起来。可后来一了解,曾希圣的浮夸比舒同还厉窖,就
叫他不要再管了。下面对曾希圣的意见也反映到中央来了。刘少奇说,这个人曾经对革
命有过特殊贡献的,除了毛主席,谁对他有办法?河南的吴芝圃吹牛也吹得很厉害,他
也整了很多反对他吹牛的人。
“浮夸风”所引起的粮食生产的“高指标”,直接导致了1958年秋季粮食征购时的
“高征购”政策的推行。你报了一亩地能打两千金粮食,那征购50%、就是一千斤。结
果你实际上连一千斤都达不到,那征购以后,农民就颗粒不剩了。
林克在大跃进时期,一直跟着毛主席到各地视察,他对这一时期主席的情况很了解
。那次他随主席一起从天津参观回来,我看到报纸上登出来的那张小孩子站在麦穂上的
照片,就去问林克,报纸上所说的事情,他到底实际看到过没有。他说他没有看到,但
他说他能想象把那些麦穂堆在一起,是很匝实的,小孩子站上去,坐上去都是可以的。
但那并不是自然生长的,是人为地堆出来的。我问林克那是不是真有万斤粮呢。报纸上
说,主席在天津问了:真一万斤吗?真这么多,吃也吃不完,怎么办?林克告诉我,主
席这样说,就是不信这个万斤粮,怀疑万斤粮的。主席说了这些话之后,就叫林克他们
去把这个亩产万斤粮的事给弄清楚。林克他们下去一了解,原来那是种试验田的人,在
粮食成熟得差不多的时候,半夜里把好几亩田里的小麦、稻子都挖出来,把它们都集中
到一亩田里,然后浇上水,让它们继续长。林克说,这样一搞,称出来的结果真有一亩
地几千斤的,但是一万斤是没有达到的。他把了解到的情况照实都告诉了主席,主席笑
了笑说:原来是这样的。林克还告诉我,当时主席特别关照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
千万不要跟着去瞎说。
毛主席不相信亩产万斤粮,但下面报上来的数字却一个比一个高。四川省委书记李
井泉,在他的报告中就说,四川省粮食产量最高的是亩产上万斤,平均是亩产两千多斤
。为了搞清楚到底能打多少粮食。1959年初,主席就命令田家英带着秘书室的工作人员
亲自到农村种试验田去。
田家英向我们传达了主席的指示,他说,主席讲,岸英当年从苏联回来的时候,我
就让他去向农民学习,拜农民为师。你们也要亲自下去,要跟农民一起劳动,拜农民为
师。你们下去以后,要找一块最好的地,量好面积,用最好的种子,用农民的最好的办
法,自己种,自己管理,不要别人插手,从下种到收割,全部自己来,看到底能打多少
斤粮食。打下的粮食,你们也要自己去称,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准多一斤,也不准少一
斤,回来把结果告诉我。
1959年,刚过完春节,田家英、逄先知、李学谦、骆文惠和我五个人组成了一
个小组,田家英当组长,我担任临时支部的支部书记。同去的骆文惠是来自四川重庆的
一个姑娘,她是二科的科员。李学谦是三科的科员,来自河南,也是一个女同志。我们
一行来到了四川省新繁县的大丰人民公社。
我们下去以后,就分散到不同的中队去。田家英去了一中队,但因为他经常要去省
里和其他地方开会,所以他住在公社,也没有多少时间下地。逄先知是他的秘书,跟他
一起,天天东跑西跑的。骆文惠去了另一个中队,她干农活比我行,但她毕竟是个女同
志,一个人搞实验田有困雏。李学谦又在一个中队,她倒是也搞了块实验田,但规模没
有到一亩。
我小时候在农村呆过,我姥姥是个贫农,那时我常帮着姥姥在田里干些农活。虽然
那时我还小,但也知道一亩小麦能打一百多斤,顶多两百斤就很不错了。现在,毛主席
要我们来实地做调查,我是很高兴的,我心里也很想搞清楚,在一亩地里究竟能生产出
多少粮食来。尽管在农田里劳动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种水稻,两条腿泡得黑乎乎的,时
常还会有蚂蝗爬在你腿上吸血。
我种的试验田是在新繁县崇义乡大丰公社第四中队的第六小队。听说我们是中央派
下来的,当地的干部都很积极配合。我说要一块最好的田来种水稻,他们就给了我一块
最好的稻田。说是一亩,我不放心,就自己去丈量,宥六百六十多平方米,差一点就是
一亩。另外,我还划了一块麦田,也差不多是一亩。我交代说,这都是我的田,别人谁
也不能碰的。
我是在北方长大的,对水稻不懂,尽管小时候也在地里劳动过,可真正对农活却还
是一窍不通的。于是我就从耕田开始学起,农民教我怎么套牛、牵牛、架犁、扶犁。一
开始我觉得这挺容易的,比我写文章找材料容易多了。可实际一干,就出了洋相。那农
田下面的土层其实是不平的,不同地方泥土的硬度也不一样,因而是有深有浅的。所以
扶犁的时候是有讲究的,碰到硬一点的地方,要把犁尾压一压,把犁尖翘起来一点,或
者把整个犁往上抬一下,就能过去,否则就拉不动。可我开始并不知道,看到前面的牛
停下来不走了,还以为是牛偷懒,我挥动鞭子就往它身上甩,想吓唬它,让它快走。那
牛被吓了之后,就一个使劲往前冲,一下把犁都弄断了。前面我嘴里还哼着小调,一付
很得意的样子,忽的就叭嗒一下摔到在田里,弄了个嘴啃泥。田边上看着的小孩就叫啊
、笑啊,弄得我非常狼狈。边上的老农看见了就赶紧上来把我拉起来,看我全身都是泥
,赶紧带我去附近河里洗了洗。再回来一看,犁也坏了。那犁可是农民的宝贝,当时这
样一副犁要四十多块钱。我忙说由我来赔,当时我的工资也就一百来块,这差不多是我
半个月的工资了。可是一位公社来的干部说,上级有规定,你们干部下来劳动,损坏的
农具都由公社负责来赔。我现在想起这事来还是觉得挺内疚的。
换了一付犁,我想再给牛套上继续去犁田。可那牛是会记仇的,它死活也不让我套
了。这时老农民对我说:你要拍拍它的马屁才行。我问,怎么拍牛的马屁呢?他就教我
,你去弄点它喜欢吃的嫩草来喂它,喂的时候要让它看见是你喂的。你一边喂还要一边
向它作检讨,说牛啊,对不起,我让你受惊了。我照着样做了,果然有效。没多少时间
,那牛又听我使唤了。不过,打那以后,队里干部就不怎么让我犁了,怕我再弄出事情
来。
耕完田还要播几天,让太阳晒一晒,然后再用耙来把整块田粑平整了,这样放上水
以后,泥块在水里就变得细腻松软了,这时才可以在田里插上秧苗。
那时的报纸上整天都在宣传要密植,说只有密植才会高产。而且(四川)省里还规
定,要用什么“蚂蚁出洞”、“双龙出海”的方法进行密植,也就是把秧苗插得越密越
好。可当我去征求农民意见的时候,农民却对我说,老戚啊,你要信了报上说的那套,
那你的试验田就打不出多少粮食来了。农民讲,他们听了那些宣传是已经吃过亏的。“
蚂蚁出洞”、“双龙出海”,秧苗对着秧苗,密得不得了,可等秧苗长起来的时候就倒
伏了。农民讲种地的学问,可能是讲不过教授、学者的,但是讲实际知识,讲通风,讲
稻苗授粉与蜜蜂的关系、与风力的关系,土壤深耕与密植的关系,土壤肥力和收成的关
系,这些因素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管理的作用,那都讲得头头是道。他们说不能硬性规
定行距间距,你要根据具体情况来看的。我觉得,这就跟毛主席常讲的“具体情况要具
体分析”是一个意思了。我就说:听你们的,你们平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后来关于这
个密植的问题,我还按照农民跟我讲的意见,把各种情况作了汇总,给中央写了一个专
题报告。
接下来,农民又告诉我,要想增产,就得到城里去拉人粪。对庄稼来说,人粪是最
好的。他们还说,我们去拉,人家不会给我们。你是从中央来的,你到城里去拉,哪里
都会给的。人粪不值钱,但拉回来就是粮食。于是,我就找了几个年轻人跟我一起拉着
板车到成都市里去拉粪。这一拉就差不多拉了一个月。从新繁县崇义乡到成都市区,大
概有20多公里路。有时在路上遇到下雨,我们就躲在板车底下躺一会,等雨小了再走。
有一次,我们刚从城里拉着粪出发,就下起了大雨。雨太大,回不去了。我就想到省里
的招待所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走。省委的招待所在老皇城里,那里过去是个军阀的公馆
。招待所的门卫一看我们是拉粪的,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进去。一起去的农民指着我跟他
们说,他是中央下来的人。人家不相信,哪有中央下来的人拉粪车的。我告诉他们打省
委某个处长的电话,他们打了电话,知道我确实是“北京来的”,马上热情地接待了我
们,安排我们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我们离开了招待所
,回到了新繁。但从这以后就是再遇到大雨,我也不去招待所了,因为我觉得这怪麻烦
人家的。我们老祖宗种地,是没有化肥的,都是用人畜的杂便来当肥料的。那时四川还
有种苕子作肥料的。苕子的学名叫紫云英,它的嫩叶和苗尖还可以吃。但是你把苕子翻
倒在田里烂了,那就是肥料了。我看到当时报上都登着,施肥越多越好,这样产量才会
上去。我就想把拉来的人粪都浇到我的地里去。老农看见了就对我说,老戚,你贪心了
。实际上并不是肥越多越好,放到一定量就够了,多了,庄稼反而长不好,干不好还会
把庄稼弄死。不信,你拿几棵秋苗回家去做个试验就知道了。我照老农说的去试,果然
到了第二天,秧苗就枯萎了,没两天,秧苗就死了。拔起来一看,底下根都烂了。泥土
太肥了,把秧苗的根烧死了。
等插下去的秧苗长起来后,老农告诉我要去间苗,就是要把长得不好的苗拔掉。我
说,拔掉后不是苗就少了吗?老农就说,这种长得弱的苗以后是不会结果实的,但你不
把它拔掉,它就会争肥,这样就影响了好苗的生长,就会影响收成。老农还教我看什么
样的苗算是弱苗,要去掉。
那个一直在帮我的老农叫老宋,他跟我非常要好,我很相信他。从耕田、耙田到插
秧、除草、施肥、间苗,整个田间管理,我都是跟他学了,然后自己来做。那农民可真
好,你只要跟他们交了朋友,他们什么都跟你讲。老宋叫宋德成,他后来当了大队书记
,2012年我到四川时,去看他,他还健在,居然也还记得我。他说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坏
人看过。我问他,我当年种的田呢?他指着一群楼房说,都盖了楼房了。我顺着他指向
看过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住宅区,已经没有耕地了。
我那时种的是早稻。过了几个月,到了收割的时候,我就让队里安排了民兵,叫他
们扛着枪日夜在我的试验田四周把守着,不许有一粒粮食带进来或若带出去。收割起来
的稻子,一个稻穗都不许落下,全部都要收起来。然后就放到打谷场上,在一个方桶形
状的摔垫上把稻粒摔下来。那摔垫很好使,一摔稻粒就下来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稻粒
我都要把它捡起来。等到过秤的时候,我眼晴就一直盯着秤杆,高一点、低一点都不行
,必须是平的,最后得到的产量是500多斤,不到600斤。老农们说我的产量是不低的,
能超过它的人并不多。现打的稻谷里还含有水分,晒干入库的时候还要掉秤,到底会掉
多少,我不知道。我就根据老农告诉我的经验比例值来做调整。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想
的就是,这是要报告给毛主席的数字,必须搞实,虚一点都不行,不然就是欺骗毛主席
了。
在大丰公社种水稻,前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从犁田、耙田、施肥到插秧、灌溉、
追肥再到除草、间苗、其他田间管理,一直到收割、脱粒、过磅。整个过程我都是在经
验丰富的老农的指导和帮助下进行的,而且可以说是用了最好的土地、最好的方法、最
好的肥料、最精心的护理,最后得到的水稻单产也就是500多斤。另外,我划出的一块
麦田,那是人家已经在种了的。我没去参加管理。但到了收割的时候,我也像秤水稻那
样的一斤一斤地把它称出来,共计是三百来斤。老农们也说我的产量不低了,能超过的
农民不多。我就问他们:那你们的报告不是说平均有二千斤吗?农民回答我:那都是干
部让报的。你不多报点,他们怎么升官呢?我又问:那亩产万斤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就
告诉我:那所谓的万斤粮,是把快熟的稻子从其他的地里挖出来,然后把它们集中到一
亩地上去,这就是卫星试验田。那么多稻子塞得田里都满满的了,小孩子都可以站上去
踩。这情况与当初林克跟我说的他在天津所看到的几乎是一样的。
当时,在农业战线上有两个闻名全国的劳动模范,一个是江苏的陈永康,还有一个
是四川的罗世发。可是之前,在罗世发给主席的报告里,也说他种的地亩产是两千斤。
但我听当地的农民讲,本来人家是要他报一万斤的,他坚决不肯,只报了两千斤。我就
想,我得到的产量只能代表我这个地方的粮食产量,不能代表其他地方的。当地农民说
的话也不能全部相信。我应该亲自听听罗世发他自己是怎么说的,才能下结论。于是,
我就决定亲自去拜访罗世发。
罗世发当时有一大堆头衔:四川省劳模、全国劳模、全国人大代表等等。各地去找
他的人很多,他都应付不过来。他不是我所在的这个公社的,我要是一个人自己过去,
恐怕还见不到他。所以,我就联系了新繁县县委的曹书记,曹书记是个地道的农民出身
的老干部,可他对知识分子很尊重。我也算是个小知识分子了,又从中央来的,他对我
也很尊重。我和他很谈得来,在谈话中我觉得,他也希望国家做的计划和毛主席的指示
,要符合下面的实际情况。我跟他说,我这次下来就是因为毛主席想要了解真实情况。
他跟我说,那你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能辜负毛主席的委托。从我下来以后跟他的几次接
触中,我觉得他是个蛮有魄力的人。而且看得出来,他是愿意让我调查到真实情况的。
尽管他往上报的也是亩产两千斤,但他实际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在私底下他跟我说,他
要不这么报告,他这个书记也就当不了。就是这样报了,他还挨批评呢。因为他报上去
的产量在各县的报告中还是最低的。
我把想去和罗世发见面谈谈的想法说了,曹书记一听,就说他陪我去。我说,不行
,你是人家的父母官,人家见了你可能就不敢说话了,还是我自己去谈吧。你给他打个
招呼就行了。就说我是个不懂农业的知识分子,想跟他请教点有关农业的知识。曹书记
爽快答应了,马上通过电话和罗世发打好了招呼,还叫了崇义乡的周书记陪我同去,给
我领路。
那时陈伯达的秘书史敬棠正好来四川办事,他顺便过来着看田家英,田家英不在,
就来看我。他也想顺便了解一下农村的实际情况。我已经约好要去看罗世发,我就让他
跟我一起去。我又叫李学谦也跟我们一起去。
去找罗世发谈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觉得,他是个党员,又是人民代表。只要
我能讲清利害,他是会说实话的。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想知道他真实的产量究竟是多
少。
我们几个人同罗世发见了面以后,我就感觉出来这个劳动模范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他没有脱离农民的本色,他和有些整天只想吃吃喝喝的干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先和他
拉了一些家常,赞扬他这个农业专家对四川、对国家作出的贡献,然后我就介绍了我自
己种试验田的详细经过,还说自己并没有按照报上说的那样去做密植。他听了就说:老
戚啊,你不用多说了,其实在你刚开始种试验田的时候,我就已经去看过了。听他这样
说我倒觉得惊讶了,问:你这个劳模,真去看了我的试验田?啥时候去的呀?我一点都
不知道啊。他说:你插秧的时候,我就过去看了。上面派下来种田的,我都要去看看的
。都说田家英带了个工作队来种庄稼,我就想去看看是不是又是下来做做样子,来瞎胡
闹还是干啥的。我还带了几个公社里的人一起去的。我看了以后就跟他们说,这个工作
队看来真是毛主席派来的,他这个试验田种的是内行的。我一看就晓得,你那个插秧不
是根据上面规定的‘双龙出海’,是按我们农民的意见插的。他又说:我们实际上也没
有照省里的密植要求做,但在我们的报告上还是要写是按照上级的要求做的。真要搞那
个密植的话,那是要死苗的。我们都是7、8寸的距离,都不是双龙出海,双龙出海太密
了,苗长不大就倒了。你们是按老百姓的搞法来做的。毛主席派来的人就该这个搞法。
听他这样一说,我就问:那你的产量为什么那么高呢?我却才这么一点儿?才500
多斤?他听了就显出了有点为难的样子,瞪大眼晴看着我,不说话。不过我看得出,他
并不是对我的话有反感,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就说,老罗啊,你别看毛主席地位
那么高,他的计划,他的指示,可都要根据下面真实情况来定的。下面报告上去的情况
如果不真实,他的指示就会脱离实际了。毛主席就好比是一个加工厂,如果材料不好,
那出来的产品也就不好了。所以,你可要说真话啊。要都是假材料,叫毛主席怎么领导
啊?你看,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种的试验田,用的方法都跟你的一样,可产量也就
几百斤,哪有几千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到这个时候,罗世发才说:老戚啊,你别问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哪有什么两千
斤啊?连两千斤都没有,又哪来的一万斤呀?我这个地就是最好的了,去年用的种子也
是最好的,结果也就打了八百斤。他们省里派来的干部整天都在这里,都知道真实情况
的。但让我到各个地方去做报告,人家都是几千,几万的,我这个劳动模范只打了几百
斤,那不是给领导抹黑吗?为了不给领导抹黑,我就只能说两千斤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两千斤,就是八百斤。
我又问他,那别的地方也都是瞎说的?他说,别人我不敢说,江苏的陈永康,他报
了最高四千斤。我问他,你是怎么打的?我们都是种地的,都知道的,谁也骗不了谁的
。陈永康就跟我说,老罗啊,别问了,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哪里有四千斤。我问他,
那你去年到底打了多少?他说,也就八百来斤。
这就是当时四川粮食产量的真相,从中也反映出了全国粮食产量的真相。我们是几
个人一起去的,在现场听罗世发说出这些真相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跟罗世发谈完回来,我把谈的情况跟县委的曹书记说了。曹书记说:罗世发报的这
个产量,下来的干部都不敢去推翻它的,也推翻不动的。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啊?我说:
没用什么法子呀,就是实话实说,我告诉他,你这个劳动模范的粮食产量,牵涉到国家
制订的计划和毛主席的决策。可能是我的诚恳打动了他,他才跟我讲了实话的。我又问
曹书记:我把情况报告上去。将来,你要是为这事挨批评怎么办?他说:你的调査跟我
没有关系。你在报告上别提我就可以了。一个多好的干部啊,可在那个时候也不得不说
点瞎话。
和罗世发交谈之后,我就把我种试验田的结果,和从罗世发那里所了解到情况分别
写了一个报告。在关于试验田粮食产量的报告中,我如实地写上了自己所种的试验田的
产量,我还特别强调了我用的都是最好的土地、最好的肥料和最精心的护理。关于和罗
世发谈话情况的调查报告,我把我怎么讲的,罗世发怎么说的,罗世发说话的时候是什
么表情,都详细写进去了。因为史敬棠也参加了和罗世发谈话的全过程,而且他还当场
做了笔记。我把报告写好后,就跟他说,你也听了罗世发说的,这是给主席的报告,你
也看看。他看了以后表示同意报告的内容。我说,那你也一起签个名吧。史敬棠也是赞
成要对毛主席讲实话的,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签了名。他的级别比我高,是抗日战争时期
的老干部,又是陈伯达的秘书,影响力比我大,我就让他把名字签在前面。李学谦也参
加了谈话,我让她也签了字。所以最后这个报告是三个人署名:史敬棠、戚本禹和李学
谦。报告的题目就叫做《关于四川新繁县粮食生产真相的报告》。
报告写好后,我就立即派人把报告直接送给正在参加庐山会议的田家英。田家英看
了之后在报告上加了一句:这是史敬棠、戚本禹他们亲自调查得来的报告。把报告呈交
给了毛主席。
L*********g
发帖数: 3001
2
为啥不是林彪干的?

【在 N*******e 的大作中提到】
: 从1958年的下半年开始,毛主席把很大的精力放在处理“炮轰金门”这件事上面去了。
: 所以刘少奇那时实际上已经是在第一线主持工作了,因为他即将就任国家主席,所以跟
: 着他后面的人,上上下下都有一大堆。
: 在那个时候,刘少奇讲了很多过头话,例如,“大踏步地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就是
: 刘少奇的原话,由于他是在一线主持工作的,这些话到了下面,就成了刮“共产风”的
: 源头了。他还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什么“男女分营”,要把一个个好好的家庭都拆散,夫
: 妻俩只有在星期六才能住在一起,其他时间都要分开住。好些地方都已经按照他说的去
: 实施了,可这样一来,就弄得怨声载道,严重地影响了群众对共产主义的信念,也极大
: 地削弱了群众对党的信任。家庭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不要家庭了,这种东西
: 谁会拥护?事实上,这连他自己都不会真正拥护的。陈秉忱告诉我,毛主席对刘少奇的

N*******e
发帖数: 580
3
估计林帅当时主要分工是负责彪你妈,不在前台工作
[在 Linyingying (Ying) 的大作中提到:]
:为啥不是林彪干的?
z****g
发帖数: 3
4
拿着戚本禹这种sb、屁股歪到天上的文字 当个宝
啧啧 文盲真是可怕

【在 N*******e 的大作中提到】
: 从1958年的下半年开始,毛主席把很大的精力放在处理“炮轰金门”这件事上面去了。
: 所以刘少奇那时实际上已经是在第一线主持工作了,因为他即将就任国家主席,所以跟
: 着他后面的人,上上下下都有一大堆。
: 在那个时候,刘少奇讲了很多过头话,例如,“大踏步地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就是
: 刘少奇的原话,由于他是在一线主持工作的,这些话到了下面,就成了刮“共产风”的
: 源头了。他还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什么“男女分营”,要把一个个好好的家庭都拆散,夫
: 妻俩只有在星期六才能住在一起,其他时间都要分开住。好些地方都已经按照他说的去
: 实施了,可这样一来,就弄得怨声载道,严重地影响了群众对共产主义的信念,也极大
: 地削弱了群众对党的信任。家庭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不要家庭了,这种东西
: 谁会拥护?事实上,这连他自己都不会真正拥护的。陈秉忱告诉我,毛主席对刘少奇的

N*******e
发帖数: 580
5
sb轮子的屁股不歪
重点是有没有毛泽东派内侍去四川种田验证这回事
你的战友王五之前转过帖子说有,被我指出后,他赶紧删帖
[在 zuzong (请叫我族总) 的大作中提到:]
:拿着戚本禹这种sb、屁股歪到天上的文字 当个宝
:啧啧 文盲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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