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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2479 | 1 笨妈
作者: 笨妈
红黄蓝幼儿园虐童事件，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而不久前发生的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阴
影还未散去。那么，到底该怎样才能保护我们的孩子？这里我选取了不少网友的精彩观
点，也查了一下美国儿童保护的历史和做法，想对大家说：停止小家的岁月静好，我们
必须行动起来了！
岁月并不静好，独善其身不可行
网友@水木丁：
你没有野心，不追求大富大贵，不想做人上之人，只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勤劳工
作，二十年寒窗，终于有了今天这点小幸福，你努力还上房贷，抚养子女长大，体恤爱
人，陪父母颐养天年，你也觉得生活辛苦，但总的来说还是愿意相信这个社会充满希望
，毕竟你受过良好教育，也有能力和自信可以过的更好，可是现实一次次击碎了你的梦
。努力奋斗的人生，依然是一枚脆弱的鸡蛋，随时可以被人敲碎。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我而敲响。
网友@可爱不可名：
这几年的新闻事件最大的用处就是告诉那些“不关心别的，只想独善其
身”的人，不可能。你个人能力再强，也无法在社会的重重陷阱前全身
而退。更何况你还有深夜打车高龄孕产的妻子，打疫苗喝奶粉的孩子，请保姆治重疾的
老人。金融诈骗、医疗深渊、教育陷阱、社会治安，总有一款适合你。
网友@慕兰：
如果想活得幸福，仅仅有钱是不够的，你需要活在某种文明之中。#何况还没钱#太糟心
了。
陈纯：
中国最近发生的事，让一部分人信了“早发早移”，一
部分人信了不婚主义。
网友@老编辑不上班：
揭开了幼儿园性侵这个盖子之后，以后推行学龄前后的性教育就不会遇到那么多神经病
家长抵制了吧。揭开幼儿园产业这个盖子之后，中产阶级家长应该明白了钱不能让他的
孩子独善其身，必须身体力行参与社会治理，推动社会进步了吧！
一言以蔽之，沉浸在无力感之中，于事无补，也助长懒惰。中产阶级应该去关注公共福
利和社会保障，积极参与推动社会改变。这才是解决中产焦虑的根本出路，而不是转而
去设计孩子的人生、强迫孩子实现阶层上升或不要阶层下坠。如果没有社会福利和保障
，如果底层没有尊严和权利，那么每一个阶层的人都有被社会抛弃的可能：谁能保证自
己哪天不会穷了、病了、残疾了、遇上事了？
我国儿童面临的现实处境
在查阅美国逐步建立儿童保护体系过程的资料时，我的直观感受是，我们国家的现状，
大约是美国半个世纪之前的情况：社会没有形成对虐童严重性以及暴力零容忍的广泛共
识，儿童人权观念缺乏，没有系统的儿童保护法律，没有成规模、致力于保护儿童的政
府和民间机构，儿童虐待案件频出却迟迟不被受理、虐童者往往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例如@呼唤鹏鹏长期关注的陕西儿童赵宇晨，他被继母殴打至颅脑损失70%、膝盖因长期
罚跪变形，而其生父纵容了虐待的发生。至今两人未负任何法律责任。
就更不用提无处不在的冷暴力了。从家庭、学校到社会，我认为中国社会存在对儿童的
系统性虐待，而其中很多还是具有广泛民意基础的。例如，许多人依然认同孩子需要打
骂、老师可以公然羞辱考试没考好或作业没做好的学生。不知道现在的学校是否还公布
学生考试成绩排名，这在我看来也是一种虐待。它会从很早就给排名靠后的学生贴上&#
8204;“差生”的标签，要知道智力的发育有早有晚而且受后天
条件影响，要知道孩子的能力和价值也绝不止成绩一个纬度。
让妈妈回家不是靠谱的解决方案
这里引用@女权主义贴吧的观点：
最近接连爆出几起幼儿园虐童事件。一些人趁机呼吁让女人回归家庭带孩子，说是有利
于孩子健康成长。
但从长远来看，让女人大范围的回归父权家庭看孩子，儿童地位只会更低。以前看过的
女权资料，如《天空的另一半》都指出，只有女人掌握了足够的财富，儿童的营养健康
情况才会更好，而中国普通家庭的主妇，所能够支配的财富明显没有同阶级的职业女性
多。
另外以前也收到过很多性侵受害者投稿，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被男性亲戚猥亵。她们被猥
亵的原因并非是男人在家带孩子的结果，相反基本上都是妈妈负责主内，因为在经济方
面依赖夫家，所以女儿被叔叔或者爷爷猥亵也会忍气吞声。
更何况，我们都十分清楚在中国养一个孩子需要多高的经济成本。在性别和年龄歧视大
行其道的职场环境下，妈妈辞职回家不论是对妈妈自身的职业前景和经济独立，还是对
整个家庭的经济条件，都会是重创。要知道，职业中断对职业发展和收入增加，有巨大
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在中国。
另外，如网友@湛若秋水所说：
吃饭食物中毒，正常的逻辑是清查不洁食物，保障食品安全，没听说谁就此就不吃饭了
的。难道不去幼儿园，在家就事事安全吗？更不要说大多数幼儿园还是教会了孩子不少
知识，培养了孩子与人相处的能力。
且不说有多少家长真正懂育儿，有能力教好孩子，幼儿园对孩子的社会化非常重要。不
要因为幼儿园不安全，就将孩子圈养在家中。努力的方向应该是建设可靠、优质的社会
育儿体系，而不是回归家庭。
美国的儿童保护体系
在试谈中国家长该怎么做之前，我想先简单分享一下美国的儿童保护体系，作为参考。
美国联邦儿童保护署成立于1912年，而成套的现代儿童保护体系则始于1962年。当时，
借助儿童虐待成为全国性关注议题的契机，各方力量联合推动了一系列儿童保护的措施。
医学上：确立“受虐儿童综合症”为一种病症，并发展
应对和诊治的方法。
媒体：孜孜不倦地揭露虐童案件，尤其是全国性媒体开始报道虐童案件。
学术界：关于儿童虐待的系统性研究开始大量出现。
教育：普及儿童性教育。不过，美国在这方面落后于欧洲发达国家。
法庭：审判未成年犯人，有专门的少年法庭。
法律和政府提供的儿童保护服务：1962年的《社会保障法案修正案》重点强调了儿童保
护，并要求各州在1975年之前使得儿童保护服务全面覆盖所有儿童。这一要求推动了政
府儿童保护服务的扩展。
虐童罪和儿童虐待的报告制度：
早在1974年，联邦便颁布《儿童虐待预防和处理法》（CAPTA）。该法规定，强制报告
义务的主体在怀疑或知晓儿童虐待或忽视等情形时，应当立即向执法机构或儿童保护机
构报告。这里的报告主体涵盖面非常广，据统计，美国有18个州规定，任何人都有报告
的责任，其余各州，在规定报告主体方面也是能宽则宽，即使不是报告主体，也可以向
执法机构报告儿童虐待情况。——刘锐《面对父母虐待，中国儿童束手无策》
例如，医生、社会工作者、教师等可能接触儿童的职业人员，都有义务报告可疑的儿童
虐待；如不或不及时报告均为渎职。在某些州不是报告主体的邻居、路人，也可以报告。
儿童寄养系统的建立：剥夺虐童或忽视儿童父母的监护权，将孩子安置在寄养家庭中。
虽然这一系统也受到不少批评，但它仍然为许多受到虐待和忽视的儿童提供了安全保护
。而在我国，直到2015年才第一次明确有权撤销监护权的部门和个人。
对儿童性侵害犯的处罚：1970年以后，社会各界开始关注这个问题，并确立了一系列应
对和保护措施。其中最主要的是，儿童性侵犯面临非常严重的惩罚。除了几十年甚至终
身的监禁，其照片还会被永久公布在性犯罪者网站上，信息全部公开，终身没有隐私，
也不准再从事任何与孩子相关的工作。
总的来说，美国的法律严惩儿童虐待行为，从事儿童相关的职业人士、媒体和全社会，
都在监督儿童虐待问题。专门从事儿童保护的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广泛存在。整个社
会投入了大量的资源，用于儿童保护。不管是教育机构还是个人，一旦出现儿童虐待行
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中国的家长可以做什么？
这里所列只是我和朋友头脑风暴的结果，欢迎大家提出批评、一起来讨论。
个体和家庭层面
家长要不断学习、更新观念，不要做社会虐童的帮凶。这包括：要有儿童人权和暴力零
容忍的观念，尊重孩子的自主和尊严，并让孩子明白TA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可被人侵犯。
以及家长自己绝不可以打骂孩子。只要暴力和权力滥用还存在于社会的任何角落，我们
的孩子就难以幸免其害。
停止将“听话”和“驯服&#
8204;”作为“好孩子”的标准。如网友@寒烟所说，如
果我们的教育和很多家长，还在致力于培养驯服的孩子，还在将爱与自由臣服于秩序和
分数，便是在助长对儿童的虐待。
积极获取信息，尽量给孩子选一个好些的幼儿园，私立园的话要尽量避开有政府背景的
（如果能获取到这方面的信息的话）。除了掌握孩子被虐待以后的一些信号（如这篇文
章：孩子身上这14个迹象，意味着ta可能正在被老师“霸凌&#
8204;”），及时发现问题，还要持续地监督幼儿园的表现。一旦出现问题，要坚定而
持之以恒地问责和维权。
及时做好、做对性教育。把头埋进沙子、回避谈论性，并不会让儿童性侵害消失。相反
，正是这种态度纵容了儿童性侵案的普遍存在。也不要以为男孩不会成为性侵害的受害
者。这里强烈推荐两篇文章：“防狼手册”反而可能害
了你的女孩？林奕含已经离去，而这6个关于性侵的重要真相依然少有人知。如下我节
选第一篇文章（作者为育儿专栏作家卡乎）的一些重要理念：
但是专家并没有讲什么让孩子学会自尊自重。相反，她认为如果孩子动辄大吵大闹最好
。研究表明，爱吵闹、抗议的孩子受性侵的机率更小。她还强调，家长要和孩子保持相
互信任的关係，让她/他遇到侵害时，及时告诉父母不会有任何压力。
专家也没有提到，“背心和内裤遮住的地方绝对不能让别人摸&
#8204;”——这句话被当作西方国家小学生守则在中文网络流传。女儿拿回来的校园守
则上，没有这样的话。如果真有这样的守则，我不知道在当地语境中怎样解释。但是我
看到，在很多语境中，它是有问题的。
别人身体的任何地方，都不能随便摸。参加一些华人聚会时，女儿和我总是很烦恼——
很多华人认为，孩子的脸蛋、脑袋和胳膊是可以随便碰触、玩捏的。而这些碰触带来的
伤害，并不比“触摸背心和内裤遮住的地方”更轻。
拒绝性侵并不是因为身体的某些部位特别珍贵——推到极端的教育是，女人的身体只有
丈夫才能看——而是因为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身体自主权及隐私权，不应该受他人胁迫
。也就是说，性教育和性别教育，重要的是权利意识，而不是贞操观念。
不要责备受害者
性侵及强奸的社会基础是欺凌文化（Bullying）。种种欺凌现象研究中的基本共识是，
人们最容易犯的错误是“责备受害者（Blaming the Victim）&
#8204;”。尤其是在性侵及强奸案中，“责备受害者”
往往成为舆论的第一反应，而且是以保护受害者的名义，也就是所谓“
增强自我防范意识”。
女儿也经历过来自同龄人的欺凌。欺凌让人难堪，越是坚强、自尊和自我意识强的孩子
，越不肯对人说。女儿就是这样的孩子，我发现她受欺凌的时候，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我为此找了老师和相关专业人士，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要增强女儿的自我防范意识。
我倒是忍不住检讨女儿的言行，并向一位做了几十年教师的德国朋友咨谘询，要不要教
她勇敢还击或者更及时报告老师等等？朋友说：不，至少现在不！她不需要任何改变，
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社会改变层面
不管您在哪个行业，医疗、教育、心理咨询、政府、法律、媒体、福利机构、NGO等等
，请尽其所能、抓住一切机会，为呼吁大众关注儿童保护问题、建立儿童保护服务体系
，以及推动儿童保护专门法律的出台和实施，尽自己一份力。
曝光、转发、传播、持续关注虐童案件及其背后的机构，让肇事者付出直接的代价。不
要做沉默的大多数！另要如网友@少年字所说，“身为蝼蚁，在黑暗中
怎么砸出一道光？一个建议，有能力翻墙的，去国外各种门户网站呼吁美股股民做空红
黄蓝。”
如果您的孩子不幸正是被幼儿园虐待的受害者，那么请您联合其他家长一起持续不断地
对机构进行问责。要求对方彻底调查事件、给出说法、做出补偿，不要配合他们的息事
宁人。因为，今天我们不让他们付出代价，就是将祸害留给别人。
拷问公权力，问责政府的责任。携程和红黄蓝都被爆是因有政府背景才敢有恃无恐，所
以政府在其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问责政府幼儿园办园资格审批中的寻租现象，问责政
府的监管责任。这并不是要增加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的权力，而是要将相关部门和具体的
负责人推到前台、不容其继续隐身，让它承担应有的责任。
不要将怨恨仅仅发泄在虐童的直接实施者，要看到他们背后的系统性问题。携程虐童的
员工是可恨，然而让她们低薪、高强度劳动的幕后老板和后台，也脱不了责任。如果红
黄蓝虐童事件属实，我想问是谁赋予军人不容置疑的权力、又是谁纵容他们对孩子为非
作歹？
如网友@寒烟所说，要提高幼师的工资和福利待遇、吸引优秀的人才进入，还要对这个
行业进行系统的扶持。我们必须认识到儿童照料和教育是情感和体力双重密集的劳动，
而对这种劳动价值的不肯定以及低回报，其代价最终都将转移到弱小的孩子身上。
联合律师和儿童保护专业人士，联名倡导推动真正有效的儿童保护法律的出台并监督其
实施。
长久以来，侵害儿童的处罚都很轻。2006年修正后的《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十六条规
定，“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不依法履行监护职责，或者侵害未成年人合
法权益的，由其所在单位或者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予以劝诫、制止；构成违反治安
管理行为的，由公安机关依法给予行政处罚。”注意，这里使用的词汇
是“劝诫”、“制止”
、“行政处罚”。这导致儿童在被父母或其他监护人侵
害后，往往只能私了，至多行政处罚。实际上，《未成年人保护法》在司法实践中很少
适用，2014年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胜俊公开承认，要适时修改《未成年人
保护法》。只不过，这个适时，不知是何时。
——刘锐《面对父母虐待，中国儿童束手无策》
7. 克服懒惰，去网上评价您所了解的幼儿园，好的、不好的都如实分享给其他人（如
大众点评网上就有私立幼儿园的评价）。然后大家一起用脚投票，将劣质园淘汰掉。
8. 或者，有志之士可以去成立服务儿童或倡导儿童权益的NGO、开办具有人权理念的幼
儿园。
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欢迎大家补充、批评、讨论。
此外，从当下开始，您现在就可以做的一件事：如果认同我文中所说，请把这篇文章转
发出去。
孩子身上这14个迹象，意味着ta可能正在被老师“霸凌”
文/Caitlin Karosen
编译/八荒
上月底，江苏南京某幼儿园老师殴打男童的视频被曝光，引发了一众网友的愤怒。今天
，一段来自上海携程托幼所的监控视频又一次刺痛了大家——视频中的老师不仅推搡、
殴打孩子，还给多名幼儿强行喂食芥末。网上流传的另一段视频中，在该托幼所上学的
一个小女孩对父母说老师会给不听话的孩子喂食芥末。
两次事件都是通过园内监控，老师的虐童行为才得以被曝光。那么那些没有监控的托儿
所呢？那些在监控范围之外发生的事情，我们又如何得知呢？这些问题真是不敢细想。
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实际上老师的霸凌行为不止发生在托儿所，它普遍存在于学校中
。除了虐打等有形的霸凌，还有那些无形的：言语辱骂、冷暴力等……
国外有研究者对7所小学、116名教师做过一次匿名调查，结果发现，虽然有70%的教师
认为老师对学生的霸凌是个别事件，但有45%的教师承认ta们曾对学生有过霸凌的行为[
2]。这个比例之高已经让人很吃惊了，再考虑到即使是匿名调查，也可能会有人撒谎，
那么实际当中有过此类行为的教师比例还可能更高。研究者本人在调查结束后也曾表示
：他很怀疑有多少教师是坦诚回答这个问题的。
对于家长来说，这样的新闻事件，提供了重要的提醒，因为很多情况下，孩子出于一些
原因，是不会主动透露ta在学校里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甚至更有可能的是，ta的诉说
和暗示也正在被你忽略，那是非常糟糕的。
孩子可能受到霸凌的
14个表现
•经常头痛、胃痛或呕吐
•做噩梦（尤其是周日晚上或贯穿周一到周五）
•总是在上学前大发脾气
•行为方面有很突然的转变
•一到放学，情绪和行为就会变化很大
•爱说一些自嘲的话
•拒绝出家门
•找借口在家休息，不去学校
•对学校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父母说老师不喜欢自己
•抱怨老师总是挑自己的刺
•抱怨总是被老师大声训斥
•抱怨老师羞辱自己
•抱怨老师对待自己太粗鲁、挖苦或不尊重自己
当孩子的表现跟上面大多数描述都符合的时候，很可能意味着孩子和老师的关系发生了
一些问题，当然也可能并非是老师对孩子有了虐待行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孩子在学校
里一定是遇到一些问题了。
相对来说，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如果情绪和心理出现问题，更容易在身体上表现出来（头
痛、呕吐），因为ta们还没办法用成熟的语言跟你描述实际情况。但这一点并不绝对，
在年龄稍大的孩子身上因为情绪而出现健康问题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不管年龄多大，
都可以参考这些意见来加以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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