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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发帖数: 1208 | 1 Chapter 6
49
那沙哑的男声小声斥道:“算不准?那计算中心的计算机比你的破多了。他们早算完了
,你这还在吭哧吭哧地忙些啥?”
“头,他们那群糊弄事的人,能指望他们算对?算不对,垃圾进去,垃圾出来,有什么
用?”另一个声音辨解道。
“伊森.马丁?一个地球人?银行里没几毛钱,坐最破的舱去浮城打工,神经兮兮木木
讷讷老老实实的编程员一个。这种人有什么好算的,浪费时间,不用 算了,赶快给那
卡摩多将军发报告!”
那卡摩多将军?他是叛军在这星系的战区司令。这两人是叛军的探子!为了听得更清楚
,我将耳朵贴在墙上。
“嘿,头!听我说,这个伊森.马丁可有大名堂!”
“哦?”
“他身上有好多疑点。你看,这聚类算法的结果。别人的数据都聚成一个紧紧的簇,这
个伊森,数据分散,东一撮西一撮的,怎么都拟合不好。”
“哦?让我看一看!是啊,很怪很怪。”
“我怀疑他是帝国派去浮城的间谍!”
“啊?!你能肯定?”
“你看,如果我把他的数据放入间谍模型中,来, 来,你从这个角度看,这些分散的
簇就聚在一起了。”
“天才,老弟你是天才!”
“正好算完了!头,你看看报表吧。这个伊森就是间谍!在99.999%的可信限范围内呢
。我现在用他的行为模式来找找,看看他过去参于了什么间谍 活动。看!他与那个代
号叫‘卡头鱼’的间谍十分相近。”
“哪个卡头鱼?”
“头,您不记得了?是比特卡因星球大战中的那个,还没想起来?就是那个偷运走一太
空火车的矿石,又杀死我们一个团士兵的。”
“妈的,那个狗娘养的啊!真够鬼的,藏这了。快给总部发电!派人把他灭了,千万不
能让他到浮城!我们公主的部队就在附近,能不能联系她,要她将计 划提前,连同这
卡头鱼一块灭了。现在我们有优势兵力,不怕做不成!。”
我的天啊。我骗过了这么多人脑,却没骗过电脑。行行,我认栽!不过,你俩的人脑今
天得强行停机。我拔出手铐和脚镣上的铝制销钉,解放出双手双脚, 向站在门边的那
俩帝国卫士招手,他们马上跑过来。
“突击步枪!快点!” 我对其中一个命令。他飞快地把枪递给我。
我打开保险,突击步枪咝咝地充上了电。我用枪对着隔壁的墙,更加聚精会神,听隔壁
的动静。
“我来起草电文,你来发报。”那沙哑的男声说。
“头,现在发报很危险,会暴露我们。”
“必须冒险发出去!这时机不能错过。”
“好的,头!”
隔壁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估计是量子发报机。
“准备好了?我念一句,你重复一遍,再发出去。”
“准备好了,头,你念吧!”
“狼崽五百,满月七嗥” “狼崽五百,满月七嗥,完毕。”
好家伙,念电文都用暗语,你们没情报价值了,生命也该结束了!我闭着眼,听准了两
人的位置,突击步枪对着大致方位猛扫。薄薄的墙壁立即千疮百孔, 倒塌下来。“快
,跟我来!” 我招唤帝国战士。我用枪托捅墙,清出个大洞,我们三人依次钻到了隔
壁。
尘烟中,那两人被打烂了,手脚还在抽筋。“补枪!”我命令帝国战士。他们马上用配
枪对准尸首头部开了几枪。这俩探子的计算机和发报机也中了 不少子弹,啪啪地冒着
火花,我用枪托砸开量子发报机的外壳,拔下加密机,主板上的一个灯开始闪了。
“快跑!要爆炸了!” 我叫道。
帝国战士和我才拐出门外,“轰!轰!”计算机和发报机自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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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浪将我们三人冲倒在地。我倒地的时候,手上拿着加密机,它的尖锐边缘划破了我胸
口的皮肤,还好,伤口不深,只出了一点点血。这两帝国卫士是非常 尽心尽职的保镖
。刚才,因手铐脚镣碍手碍脚,我根本跑不快,如不是他们俩人并排挡在我身后,我可
能要受重伤了。这一点,看看他俩的外骨骼硬壳作战 服 就明了。这外骨骼硬壳作战服
是帝国战士的标准配制,具有一定的防弹能力。此时,他们正相互拔钉在硬壳作战服上
的弹片,扔在地上的几块弹片上有血, 他们也受了点伤。我则滚到一个黑暗的角落,
躺在地上,将自己铐好,插回手铐和脚镣上的铝制销钉。
枪声和爆炸声过后,影院的旅客向外逃,而闻讯赶来的帝国战士向内集结,这两股人流
在走廊中发生碰撞,倒地的旅客被踩得号叫不止。
“报告尼科罗上校!发现叛军探子,他们正在发报,被击毙。” 保护我的两帝国战士
说明情况。
“马上清理现场!找出间谍工具残片进行分析!你们俩个,护送被告去影院,马上要宣
判了。”
影院中的观众逃个精光,只剩现场法官,大副,公主和几个帝国士兵,却不见恩佐。宣
判时间到,放映台上出现其他几个法官的全息像。首席法官问:“原 告呢?” 现场法
官说:“还没来。”
“上哪去了?”
“不知道!”
所有人又等了几分钟,首席法官问大副:“原子流仪修好了么?能不能用它找找恩佐?
” 大副回答:“没修好。让我查查布隆滤波器……法官大人,恩佐已不在飞船上了。”
“什么?查查飞船还少了什么东西!”茹蜜妮莎公主问。
“还少一艘救生飞船,就是刚才补满燃料的。”
“扎达人呢?” 茹蜜妮莎公主又问。
“还在飞船上。”
这恩佐溜得挺快。他为何要跑呢?他输了官司并不用上绞架啊。它把扎达人用的飞船开
跑了,扎达人该急了。
“恩佐的珠宝和文件呢?” 我问。
“也不在飞船上。”大副回答。
我和茹蜜妮莎公主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我俩都明白,这狡猾的恩佐,他等扎达人将珠
宝和文件放进飞船后,偷偷开走了飞船。这回,扎达人要气得发狂 了。我想像了一下
,这俩扎达人冤家,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与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相互埋怨,你打我
一下,我打你一下,咚咚咚地,可以办一个重金属 乐队。
首席法官很生气,放下手中厚厚的判决书,宣告:“既然原告不在,这宣判书我也不用
念了。我就说一句,原告证据不足,被告无罪释放。再见!”他和其 他法官的 影像一
齐消失了。那俩帝国卫士将我的手铐脚镣打开,我先活动活动筋骨,拍了拍他俩的头盔
表示感谢。我又走到放映台上,与两位现场法官握了握手。接 着,我来到茹蜜妮莎公
主面前,不知说什么好,伸出手去,公主也伸出手来,我俩的手握在一起。她的手指很
长,很细,在我宽大的手掌里蜷着。我看了看 她拇指上的纱布,看了看她的鼻子,再
看了看她的深棕色瞳孔,说声:“谢!” 可能她也不知能说什么,也没说话,微笑着
点点头。我放开她的手,手掌心多了张小小的芯片。
我转身离去,将右手插入裤兜,让手心中的芯片落入裤袋,又下意识地碰了碰裤袋中的
加密机,轻松地向影院大门走去。才到门口,听到“嘭!!” “轰!!”两 声闷响,
影院墙上挂着海报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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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闷响, 我的脊背发凉。这些闷响是力场声纳造成的,“嘭”的那声是扎达人战
舰用的频率,“轰”的那声则是叛军的频率。他们就要一齐到来,正在做脱出空间跳跃
模式前 的定位。现在,这力场声纳的能量不集中,说明,扎达人和叛军都还没有锁定
这劳伦斯号,还在徒劳地大范围扫描码头,不知道劳伦斯 号已开拔到港外空域,不出
几分钟,他们会意识到劳伦斯号不在那了。如果他们与这船上的线人联系,就会很快找
到我们的飞船。除了那两个被我杀死的 人,这飞船难道就没其它叛军的间谍了吗?他
们的发报机被打坏了,就算还有其它叛军的人,他们很难实时报告方位了,因为只有量
子发报机能实时传送加 密讯息。量子发报机十分昂贵,他们不太可能同时弄两台放在
这飞船上。嗯,不过,也难讲,为了杀死帝国的茹蜜妮莎公主,多弄一台上船也不是没
有可 能。扎达人的科技差些,没有量子发报机,尽管他们有线人在这飞船上,不可能
实时发报。因此我判断,叛军可能比扎达人早到,我得先想办法对付叛军。
“通知船长,必须现在启航!我们去驾驶舱!”公主命令大副。他们一行人从一个侧门
出去,向驾驶舱跑去。飞船起锚了,广播中反复播放 通知:“海盗来袭,旅客回舱,
系好安全带。”飞船上一片混乱,不出一分钟,四处又清静下来,偶尔有几个慌乱的人
在空空的走廊里奔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 去,显然迷了路。
我扳近回影院。影院中没人,我一直走到被告席,撕开被告席椅子的座垫,帝国卫士留
给我的小手枪还在。那是一把等离子热能枪,能射出高能等离子束, 可熔化金属烧焦
人体。我认真检查它的击发铁是否完好,看了看剩余能量值,算了算,大概能再击发一
两百次。我合上保险,把它别在后腰, 拉出衬衫后襟遮好它。四周没人,我放心地取
出公主给我的芯片,看了看它背面的使用说明,按说明将它向左右拉长。芯片弹出个小
光幕,上面显示:将拇 指放在 光幕处。我按指示做了,光幕扫描我的指纹后消失,显
出公主的全息录像。影像中,公主先给我行了个罗姆宫庭礼,说:“尊敬上校。非常感
谢您一天救我两次。我 茹蜜妮莎无以为报,送您这芯片,以便日后联络之用。浮城见
!”她说完,又给我行个罗姆宫庭礼,影像消失。
浮城见?我来算算,有多少人要来杀公主您。这扎达人和叛军一同来势汹汹,今天,您
能活下来算很幸运了。不知逃走的恩佐对您什么立场。他的救生飞船 飞不远,很有可
能带着增援返回来搅混水。在审判的时候,他对您挺有意思的,您也没有太让他难堪,
他应该也不会为难您。
我边这么想,边向图书馆跑去。我要去读读《星云午餐伴 读》,看看法拉克斯 星球的
战局进展,特别是那个叛军的茹蜜妮莎公主是何许人也。
”嘭!!!" "轰!””嘭!!!" "轰!”
出乎我的意料,“嘭”的声音更强了,“轰”声更弱。扎达人离我们更近!听这强度,
是集能扫描,是锁定的前奏。怎么可能?是扎达人发明 了 新的跨空间联络机吗?这时
,我正好经过一个舷窗,一眼瞥见飞船的尾部有反光物体弹出,每隔一分钟弹一个,弹
出物在空中一闪,暴发一个定位信号。有人正不断 释放示踪器!这么粗糙的示踪器只
有扎达人还在用。多半是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与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难怪扎达人战
舰更先发现我们。我决定不去图书 馆了,得去干掉这俩扎达人。我返身向 船尾 跑去。
前方有个男乘客,绿色大胡子红头发,穿着米黄色的齐踝长衫,一条白围巾在脖子上
缠了数十圈,活像一个樱桃在顶的蛋筒冰激淋。他在一个 船舱分布图 前,仰着头看地
图。他见我跑来,着急地拦住我,问:“你知道B532舱在哪?” 我指了指左边,他向
左边一看,我乘机用掌根在他后脖一击,他软倒在地。对不起,伙计,我要去杀人,要
借你的衣服一用。我扒下他的长衫套在自己身上,本来我 想用他的围巾蒙面,但他的
围巾实在太臭,于是我用围巾将他五花大绑,拖进前方的厕所。我撕下长衫的下摆,将
面蒙好,持枪在手,顺着走廊向船尾运 动。
嘭!!!!!"扎达人的力场声纳更响了。走廊中的大灯熄灭,几盏近地的应急小灯亮
启,飞船进入了静默模式。同时,飞船为躲避扎达人的声纳扫描, 不停地进行规避机
动,飞向一百万英里外的一个陨石带。
我摸到了船尾的顶层,从那的舷窗向外眺望。飞船后甲板上吸着一个手提箱,它每一分
钟喷出一个罐子。那罐子向后漂,在两三英里远处展开成一多角反射 器。这么一个非
常简单的装置,十分有效地将扎达人发出的声纳反射回去,扎达人只要寻着反射器的轨
迹便可找到我们。飞船后甲板是真空区,扎达人一定 是预先将那装置放在那的,到时
遥控激活。看来,得尽快抓到那俩扎达人,拿到他们的遥控器,还一时杀不得。
我一层层甲板地向下搜索,走几步停一停,听一阵子。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 我听见希地乌丝玛拉姆京
兰轻声叫着她的情郎。我循声而去。“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你在哪?……斯玛开拉
福罗林辛山卜?……我害怕……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 卜……你应我一声吧……斯玛开
拉福罗林辛山卜……”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不停地呼叫,用着不同的声调。
以前,我并不觉得扎达人的长名字很讨厌,现在,这“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斯玛开
拉福罗林辛山卜”的叫声甚是烦人。你说,这扎达人起什么名字不 好,非得要弄得又
臭又长,念着绕舌,又难记。那像我们地球人,碰到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这种情况,肯
定这么叫唤:“斯哥哥,你在哪?我希妹妹害怕 了,你快来呀!斯哥哥,嗯〜&
#12316;嗯” 这听得多顺耳?
你可能不了解扎达人的文化,扎达人的名字越长越尊贵。他们生下来的时候,除非是贵
族,名字一般不会超过五六个字。他们长大后,如有什么成就,有什 么军功,他们就
会被比他们名字还长的长辈或贵人赐字,被赐的字一多,名字就自然长了。这希地乌丝
玛拉姆京兰有九个字,这表明她至少立功三次。她的 情郎,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
则至少立功四次了。按这理说下去,那个写扎达山歌的诗人,格勒塔加研切里当斯布罗
翁,他的名字非要君主一级的人物才 能赐。况且,他最后的那个“翁”字,可不是随
便能被赐得的。
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有一天喝多了,背着扎达人开玩笑。他说,他知道为何扎达
人名长,因为扎达人生理构造上有个阿喀琉斯之踵,特别怕被人诅 咒。只要有人把扎
达人的姓名一字不差地连读三遍,比如,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
去死,那扎达人马上就会倒地毙命。因此,当人名 长得记不住,就不怕诅咒了。当时
,除了 他,没有人敢笑。不出几天,他的头脸果然肿大了一圈。他找到我,请教我记
扎达人名的方法。我说,你实在记不住,也没办法,有一方,可唬弄过去,就是,千万
要记住扎达人名的头尾几个字以及名字字数,忘记的字用“翁”来代替。“翁”字很
尊贵,扎达人乐得将错就错,不会找你麻烦了。
想到这,我心生一计,将枪别回后腰,大摇大摆地向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的叫声处跑去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听到我的脚步声,喜出望外地迎着跑过来,欢 叫道:“斯玛开
拉福罗林辛山卜,是你在那么?”
我含混不清地冲她喊:“希地翁翁翁翁翁翁兰,希地翁翁翁翁翁翁兰,不好了,不好了
,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他,他掉坑里了,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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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过去,拉了她的手就跑。我生怕她听出我的声音,用更加含混的腔调,结巴地说:
“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他,他,他,在坑里了。要要要要遥遥遥 遥控控控!快跑
,希地翁翁翁翁翁翁兰!”我脚上不停,刷刷刷地向前跑。扎人的蛮力大,按理说,我
根本拉不动她。估计她被我这个穿长衫的蒙面怪人嗡 嗡嗡地叫着拉着跑,有点摸不着
头脑,从我的话中也听出点紧急的意思,就跟着我,问:“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他
怎么了?” “斯玛翁翁翁翁……”我又装结巴。“不用说他名字!就说他到底怎么了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急了,站着不走了。
足够了。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这萌萌的几十秒内,已被我扯到一个正在维修的救生飞船
附近。它的入口的地板上有个大洞,我来船尾时路过发现的。我指着 那个大洞对她说
:“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掉,掉,掉进,去了,出出出不不来,来了。他要要要我来
,来来叫叫你,要要要遥遥遥遥控控控器。”
“什么遥控器?是不是这个。”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从她的裤兜中取出一个盒子。我摇
头,说:“不不不知道,你你去问,问他,问他。他在下下面,面, 动动动不,不了
了。”
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着急起来,说:“他让我在这等他,说要去找个能用的救生飞船,
去了好久,不回来,我以为他一个人先走,不要我了呢,原来他受伤 了。”她趴在那
黑暗的大洞口,向里喊:“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你听见了
么”。当然,那只有回声不会有回应。于是她又将身 子向洞内探了探,用手撑着洞口
的大粱。是时候 了,我也帮她喊: “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
!”同时,我悄悄地绕到她身后,跪下来,看准了她裤兜中的盒子,又高叫两声:“斯
玛翁翁翁翁翁翁翁 卜,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一把掏出那盒子,拎着她的小腿
,向洞里一推一送,希地翁翁翁翁翁翁兰就掉下去找她的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了。那
个 洞挺 深,里面横横竖竖地是飞船的结构支撑粱,她在里头乒里乓郎摔滚下去。我飞
快地拉上救生飞船入口的门,插上一钢筋,将门卡死,跑回船尾后甲板的舷窗。
我打开那盒子,里头有好多按钮和一个旋钮,没有任何标记,我不知该如何关闭这示踪
器。我想,工程设计上,一般按钮控制质反应,如果按上个自毁起爆 钮,我就完蛋了
。旋钮多用于量反应,转转应该没多大问题。我试着顺时针转了转那个唯一的旋钮,看
了看舷窗外的示踪器,它没有任可反应。于是,我又 将它 转了好几圈,一看外头,不
得了了,那示踪器井喷了,一个罐子接着一个罐子向外喷,一会儿喷光了。喷光了正好
,只是这反射器一股脑地全打开,扎达人 会收到一个极强的信号,如果我们不立即转
移,我就帮倒忙了。
我取出公主给我的芯片,向公主发出了联络请求。
“是谁?” 芯片传来茹蜜妮莎的话语。
“茹蜜妮莎翁翁……茹蜜妮莎公主。我是伊森。”
“你在哪?”
“我在船尾。扎达人一直在放示踪器,我把他们的示踪器一次放完了,可能会造成强声
纳信号,飞船必须加速脱离。”
“船尾的情况我们也注意到了,原来是你干的。我去通知船长。”
通讯中断了一会儿,飞船加速了,我根据邻近的行星目测,飞船时速大约五万英里每秒
,一分钟内就可进入那个陨石带。
“伊森,快到驾驶舱来。尽快。”茹蜜妮莎说。
“我得先抓到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要不要活口?”
“要!不过,你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必须到这,过时不候!”
“知道了。”我关上联络芯片。
驾驶舱在舱头,从船尾跑到那要两分钟,我有三分钟时间抓扎达人。这船尾没有客舱,
只要我静下心,极耳远听,必能听到些动静。果然,在三层甲板以下 有响动。我拔出
枪,轻手轻脚,沿楼梯下了三层,到了机械舱。敲击声从机械舱的尽头发出,那有个救
生飞船的指示牌,写着“机修工专用”。我已经看到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的小腿了
。他跪在地上,身在飞船里。他身边有好几条电缆和管道,从层层仪器中穿出,都连着
飞船。看样子,他在给救生飞船注燃 料。
面对扎达人,我有十分的优越感。我这时的感觉像去打猎,是去打野鸭。他们的生死都
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死多死少的问题,我还要让他们在死之前呷呷 叫上几声,我才
会高兴。前面这只野鸭很大个,可能很难活捉。无论如何,他得呷呷地吐出点我要的东
西。
我决定故伎重施,拿枪的手背在身后,咚咚咚地跑过去,叫着:“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
卜,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不好了,不好了,希地翁翁翁翁翁翁 兰,她,她掉坑里
了,快,快,快跟我来!”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吓了一跳,一咕噜爬起来,怔了几秒,脸上的惊恐一闪,怒道:
“伊森.马丁!以为我认不出你?你蒙着个面,又在这装什么神弄什 么鬼!”
嘿!行啊,识破我了。这斯玛翁翁翁翁翁翁翁卜就比希地翁翁翁翁翁翁兰多这么一个字
,真不是白多的啊。嗯,我打猎打到机智的野鸭王子了。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您别紧张,我说的是事实。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真的掉坑里
了。我特地来通知您 。”
“是不是事实,你来问问它!”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弯腰拾起地上的大扳手,慢慢地
压上前来。哟!英勇的野鸭王子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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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猎人是绝不会让猎物近身的。我亮出枪来对着他,叫:“站住!”他很明智地停在离
我还有二十英尺的地方,横握大板手,护在胸前,颇有点气势。啊, 这是一只有谋略
的野鸭王子,他身高七英尺,身体壮硕,一个冲刺,就可用扳手击打到我,非常危险。
我瞄了一眼手表,还剩两分钟打野鸭时间。鉴于这野 鸭王子不好生擒,问出点情报后
最好击毙,免得让他飞了呷呷地惊动野鸭群。我又想像了一下,如果刚才那野鸭公主没
有摔死,只是摔晕的话, 她醒来发现野鸭王子死了,会不会殉情呢?我以前打过野鸭
,见过那失偶的单飞野鸭,绕着倒地的配偶一圈圈地飞,猎狗也赶不走,最后不是撞地
身亡就是 被枪打下,惨惨惨!话说回来,在这星际大战的年代,仁慈和怜悯是插在自
己两肋的刀,一不留神便穿心扎肺。如果我的手软,我的名字早就刻在墓碑上 RIP
了。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你吗?”
“哼!要杀就杀,我从不问为什么!”
“哦,你不问为什么就杀人,不怕滥杀无辜么?”
“我从不杀无辜之人。”
“哦?那你今天死定了。我是无辜的,你不能杀我,而我,却要杀你,因为你有罪!”
“什么罪?”
“你杀死了我的情人马蒂妮小姐。”
“她是个贼,死了活该!”
“是贼最多关关就放出来了,罪不至死啊。”
“我们扎达人的法律是抓住贼就处死!”
“喂!你现在是不是在偷飞船?”
他一时语塞,想了想,说:“我要活命,借这飞船一用不算偷。”
“马蒂妮小姐也是借恩佐的珠宝一用,不算偷啊。你们扎达人有没有杀错人偿命一说啊
?”
“有,但只有杀错了扎达人偿命。”
“哦,那杀错了罗姆人呢?”
“有功!”
“有功?所以你要杀茹蜜妮莎公主?”
“杀了茹蜜妮莎公主,我不光有功,我而且有爵位。”
“你们扎达人那么怕她?”
“怕?哼!罗姆人个个软蛋,你让他们砍手,他们会自己连脚也砍了一齐送上来。我们
国王不过是要她的心肝下酒,本来用不着我动手,罗姆人的带路党就 会将她烤全猪给
我们国王作点心。”
哟,这个野鸭王子还会打马虎眼,跟我耍花腔!我哈哈笑了笑,瞟了一眼表,还有一分
钟,这野鸭还能呷呷叫一分钟了,得抓紧时间问点什么出来。
“难道你不知道茹蜜妮莎公主已与帝国结盟了么?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浮城那边也接
受了蜜妮莎公主。你们扎达人不惜与帝国做对?” 我又问他。
“嗤,茹蜜妮莎公主已与帝国结盟?好笑!”
“怎么好笑?”
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低头不语。
“你们扎达人最好不要与帝国做对。现在,茹蜜妮莎公主在帝国的保护之下了。你没看
到这飞船上有这么多帝国卫士?他们个个以一当十……”
“呸!没有用,他们今天要以一当百才能活命。”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嘲讽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扎达人派了几万人前来,至少有五艘星际航母在追茹蜜妮莎
公主,他们用了大气力啊。我又瞟了一眼表,还有三十秒。我佯怒 道:“既然来了这
么多扎达人,少你一个也无所谓。本来我以为扎达人与帝国是一伙的,伤了你,会惹上
帝国。如今,我可以放心地杀你了。”
“你是哪条道上的人?叛军?”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问。
“你知道得太多了。去死吧!”我没等话说完,扣动板机。他右手下意识地用扳手一挡
,绿色的耀斑打在他的扳手上。金属扳手马上变成铁水,他的右手臂 立刻成焦炭,冒
着黑烟。他发出惊人的骇叫,一个箭步扑上前来,左冲拳打向我罩面。我再次扣动板机
,枪没击发,估计是上次击发后还没充好电。我忙虎 蹲 躲过他。他的左冲拳打在墙上
,打穿了金属墙。我的枪延迟击发了,绿色的耀斑打在墙上,熔出一个大洞,也烧焦了
他的左臂。他大痛无声,身躯一抖,左 右焦臂如枯枝纷纷落下。他大吼一声,蛙跳用
光头顶我,一幅拼命的架势。我的等离子热能枪还在充电,我后仰倒地,他扑个空。我
在地上,双脚向上一 蹬,正中他的腹部。他停止不住,双臂皆无,无法平衡,飞了出
去,一直滚到飞船入口,瘫在地上,起不来。
我正要开枪结果了他,飞船入口多了个人,一个裸体女人,两个乳房一晃一晃。我眼一
花,一犹豫,没扣动板机。我定睛再看时,这一丝不挂的希地乌丝玛 拉姆京兰发出惊
天动地的哀号,她抱起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闪进救生飞船内,关上飞船入口,一下地
动山摇,尘烟四起,热焰滚滚地从破损的墙洞中涌 出,救生飞船弹射入太 空。我闪到
一个工具箱后,趴在地上,躲过热焰,屁股被烤得生痛。几秒钟后,热焰熄灭,我跳起
来,透过舷窗,看到那筒型的救生飞船划了一个弧线,消失在太 空。
我懊丧不已,打开救生飞船的入口。里头的墙皮是开放的,被我的等离子热能枪打穿了
,裸露着横横竖竖的结构支撑粱,与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落下去的那 个大洞相通。这
野鸭公主钻过墙洞,重施 她屡试不爽的故伎,褪下了自己的皮毛,用光身晃瞎了老猎
人的眼,抢走了已摆在砧板上的野鸭王子。晦气,真的很晦气啊。
54
我脱下被烧出好几个大洞的长衫,一把扯下蒙面的破布,生气地甩在地上,一看表,还
有一分五十秒,我边向驾驶舱飞奔,边与茹蜜妮莎公主联络。
“那俩扎达人逃了。”我说。
“逃就逃了吧。叛军的舰队把我们包围了。你快到驾驶舱来,帮我解码他们的加密通信
。”
“明白。就来。” 我刚关上联络芯片,叛军的声纳“轰”地传来,震掉几大快松动的
墙皮。我跑出机械舱,上楼,在走廊迷宫中奔跑。我跳进一个垃圾箱进口,从另一个出
口钻 出,走了个捷径,花了一分三十五秒到了驾驶舱。
那两个审判时保护我的帝国战士在舰桥的入口处等我,领着我进了飞船的驾驶舱。驾驶
舱三面是大幅的舷窗,舷窗外头,远远近近地翻滚着大大小小的陨 石。驾驶舱中部有
一圈控制台,大副和他的助手在那控制台忙得不可开交,操纵飞船在陨石间穿行。驾驶
舱内还有个小舱,看样子是导航室和通讯室,里面 实时地显示飞船四周的三维全息像
。茹蜜妮莎公主和船长在全息像旁边,指指点点,小声地讨论着。
见我到来,茹蜜妮莎公主松了一口气,把我介绍给船长:“福克斯船长。这就是今天审
判的被告,伊森.马丁。他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解码员。伊 森,这都是自己人,
都知道你的身份,不用拘束,想用什么设备尽管问。”
福克斯船长是个大胡子,鼻头通红,眉毛又浓又长,如两茂密灌木丛,将他警惕的眼睛
藏在后面,他的头发又粗又长,浓密地盖在头顶。他身着深棕色的船 长制服,一眼看
去,他就像个移动的大榕树,树叶簇中有一对猎人的眼向外张望。
“马丁上校,您好。”
“船长,您好。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这。”福克斯船长指着全息像中的蓝点,又用手划了一个大圈,“这片是陨石
带,每一个陨石都用红点表示。这六个绿点是叛军的攻击舰,这个黄 点 是他们的母舰
。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大概的方位,收紧了包围圈,侦察巡逻船很快就要来了。”
这密密的陨石带呈盘状围着一个小行星转,我们的飞船混在其中。一个大黄点和一个小
绿点在这陨石带的正上方,一个大个的绿点在陨石带的下方。四个小 个 的绿点守在四
角,其中两个略偏陨石带上方,另两个略偏下方。这样,我们的飞船只要从陨石带中一
露头,就会被发现,只能在陨石中钻来钻去,歇力逃脱 叛军的力场声纳锁定。
“扎达人呢?” 我问。
“他们刚刚完成空间跳跃,方位偏了,离我们有三百多万英里。可能看到叛军舰队在这
,没敢前来,只远远地观望。”船长说。
“扎达人来电!” 大副报告。
“念!”福克斯船长命令。
“劳伦斯号船长,逃犯茹蜜妮莎公主在贵船上,务必于两小时内交于我处,过时人船具
毁!扎达公爵,法尔阿勒行布逻叭欧贲恩赛翁。”
福克斯船长想了想,说:“给这些粗鲁的扎达人回电。说,法十三翁公爵,请向叛军索
取茹蜜妮莎公主。福克斯船长。” 大副马上将电文发出。福克斯船长叫那扎达公爵法
十三翁,亦十分粗鲁,没几秒,叛军回电:“不要叛军的假公主。PS,福克斯船长,
你对法尔阿勒行布逻叭欧贲 恩赛翁公爵不敬,抓住砍头!”
“劳伦斯号被叛军包围,无法抵达你处!PS,法十三翁公爵,你抓不住公主,会成法
十二。如叛军茹蜜妮莎公主打赢了你,你会成法十一。”福克斯船长 回电。
这个法十三翁公爵显然被激怒了,率扎达人的舰队向我们这开进。
我问福克斯船长:“为什么让扎达人靠近?这还不够乱么?”
福克斯船长眨了眨在长眉毛后的眼,说:“敌我力量太悬殊,只能乱中找机会逃脱了。
”茹蜜妮莎公主也点头表示赞许。
我静思片刻,说:“既然想乱中求胜,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快说。” 茹蜜妮莎公主道。
我说完计划,福克斯船长和茹蜜妮莎公主大喜,齐声说妙。
55
按扎达人的航速计算,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准备时间。船长叫上几个水手去机械舱做检查
,准备空间跳跃。茹蜜妮莎公主指挥帝国战士们穿上宇航服,去附近 的陨石上做手脚
。我则留在通讯室里,干黑客的勾当。
此计的成败在于我缴获的叛军加密机。我假设,这飞船上只有两个叛军间谍,叛军完全
不知晓他们已死,这加密机就还有效。我把它从裤兜中取出,简单地 做了些测试。还
好,它没在刚才的搏斗中摔坏。我要用它连上飞船的量子发报机,冒充那俩被我击毙的
叛军间谍,向叛军报告,说,密报密报!茹蜜妮莎公 主乘救生飞船逃了。
哪个救生飞船?当然是斯十翁和希九翁这俩扎达冤家开走的那艘。 结果会怎样?叛军
能不去找那救生飞船吗?能找不到装有示踪定位器的救生飞船吗?那救生飞船现在正飞
向扎达人的舰队,只要报告时机掌握得好,挑拔得得当,叛 军能不和扎达人干一场吗
?前几个月,他们刚开了一场恶仗,抢一列太空火车上的暗物质元素,双方死伤很多,
火气很大。今天我要让他们抢抢公主,他们 一旦开抢,我们的逃跑机会便来了。
嗯,以上都是计划。第一步,用叛军加密机联络。这一步行不通,其它都泡汤。
这加密机生成量子密匙,再用这密匙加密传送电文。叛军加密机总是成对使用,一个在
远方的间谍那儿,一个在总部。从同一束光中分离出来的纠缠光子, 分别注入两个加
密机。 如果在加密器A中的纠缠光子状态是1,加密器B中的纠缠光子状态就是0,两
者状态永远相反,无论这对加密机的时空相隔有多远。这密匙生成器内有1024个 纠缠
光子,一个光子生成一个数字。在一特定时刻,这1024位0和1组成的数字就是密匙。此
时,我手上这加密机的数字是1001101……。我将 密匙生成时间用明码发给叛军总部,
他们把密匙生成时间输入配对的加密机,会得到0110010……,NOR操作以后,得到
与我相同的数字 1001101……,用它加密以后的通讯。每一个密匙只能用几分钟,过期
后再用加密机生成新的密匙。
加密机很快接上了飞船的量子发报机,密匙生成时间也非常顺利地发出去,与叛军的加
密通讯建立,终端显示:输入用户名与密码。哟,叛军用了双重加 密!不光要加密机
还要密码。不管怎样,第一步算大功告成,全凭运气,用上了以命换来的加密机!
第二步猜用户名与密码。这要一点真本事再加一点运气。我输入用户名“狼崽五百”,
密码“满月七嗥”。这是我击杀那俩叛军间谍前听来的,或许能用。 很失望,终端显
示:用户名或密码错误!难道这密码随时而变?我又输入用户名“狼崽五百”,密码“
满月八嗥”,错! 用户名“狼崽六百”,密码“满月七嗥”,错!用户名“狼崽七百
”,密码“满月八嗥”,都错!终端显示:再错一次,加密机销毁。
啊,只能再猜一次了,大海捞针似地猜密码,中不了的,得另想办法。这次我在用户名
处键入一个字母',终端显示:数据库错误,' 不是完整的SQL语句。我大喜,哈哈
,这叛军有SQL注入的软件漏洞!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我在用户名中输入:狼崽
五百,密码“满月七嗥 ' or “翁翁翁翁翁翁翁” = “翁翁翁翁翁翁翁”,终端显示
:狼崽五百,欢迎登录!成了!成了!
这儿的猫腻是字母',它是分隔SQL数据和表达式的符号。'后的or 是“或者”的意
思,“翁翁翁翁翁翁翁” 当然等于 “翁翁翁翁翁翁翁”啦。这'or “翁翁翁翁翁翁翁
” = “翁翁翁翁翁翁翁”的一下,不管我键入什么密码,这SQL后台的程序总是返
回“对”,让我登录成功了。
哈哈,这些叛军果真是些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编程错误。如果
日后东窗事发,他们的程序员要被枪毙几个。接下来,我调用系统命 令更换了狼崽五
百的密码。现在,狼崽五百这个用户归我使用, 不用再 “翁翁翁翁翁翁翁”了。
56
第三步,我要让叛军相信茹蜜妮莎公主在那救生飞船上,这比猜密码还难。我不会叛军
的暗语,用明码报告叛军肯定不信。这时,我想起老皮的好。有它 在,说不定仅凭这
“狼崽五百,满月七嗥”寥寥数句就可算出点规律。既然船长是我们的人,为何不光明
正大地把老皮从垃圾箱中取出呢?我又一想,只有半个小时,跑过去取老皮回 来,不
剩几分钟了,还不一定修得好它,算了吧,自己分析吧。
毫无疑问,狼崽五百是个用户名,是那几个死掉的叛军探子的?非常有可能,但不能肯
定。如果“狼崽五百” 是开篇的称呼的话,那它可能是探子的下家。如这下家是他们
的老板,那我赚大了。我调出它的权限,发现只能收报和发报。这么小的权限?哼!狼
崽就是狼崽,怎 当得上老板?老板的账号至少要是“狼叟五千亿”!这“满月七嗥”
呢?已经肯定不是密码了,那会是什么呢? “满月”是时间?是360度的相位差?是任
务完成的进度?是紧急程度?“七嗥”呢?是通讯频率?是报告的次数?密码书的偏移
值?一晃十分钟过去,加密机的 密匙换了好几茬,我一字不敢发出去。行动的时机临
近,不能再担搁了。我想,空间坐标总不能用暗语吧,于是,直接用明码发出扎达冤家
飞船的方位坐 标。
不到两秒,有人回电:“满月?”
我也回电道:“满月!”
那人又问:“是肉头?”
“肉头!”
“雪坑?”
“不!是肉头!七嗥!七嗥!” 我就会这几句。
“狼崽四百六十七压山头去了,夹尾!”
“夹尾!”
对方挂机了。
啊哈!学会几句狼语。满月=肯定,肉头=目标,雪坑=陷井,七嗥=紧急呼叫,压山
头=执行任务,夹尾=小心。对方是狼崽四百六十七,那狼崽五百就 是那两命呜呼的
间谍了。啊哈,他俩一死,我改了他们的密码就无人知晓。 我即可以收叛军的情报,
又可冒充他们发假情报。啊哈,妙极了, 妙极了!
一会儿,导航室的全息投影显示,守在陨石带平面附近的一艘叛军攻击舰离开编队,向
扎达冤家的救生飞船扑去,与此同时,扎达人的战舰也向救生飞船接 近。这对扎达冤
家发现叛军攻击舰在追,加速向扎达人的战舰靠近。这可不行,“茹密妮莎公主”不能
表现出投奔扎达人的着急样,演得不像。嗯,我得做 点什么,让这救生飞船至少有点
欲迎还据的样子。
劳伦斯号的救生飞船都可被母船远程控制,以便被救人员昏迷时还能回收。救生飞 船
对我发出的转弯命令没反应。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这个维修工相当不赖,在出发前破
坏了遥控装置。不过,他这个机修工只知道破坏控制机械部分,控制软件仍 在工作,
对我的部分指令有反应。它的领航纠偏功能被我激活 了。飞船经过巨大星体时,时空
扭曲造成偏航,领航纠偏能自动纠正航向。我偷偷将偏航角度设为90度,扎达冤家飞船
缓缓地转向了。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的两 臂都烧焦,这时肯定是希地乌丝玛 拉姆京
兰在驾驶飞船。她过了许久才发现偏航,赶忙手动纠正,却又被我歪向另一边。这一来
二去,他们的救生飞船看起来像在仓皇逃窜。叛军攻击舰加速了。我监 听到叛军与扎
达冤家的通话。
“茹密妮莎公主,你快快停船投降!”
“茹密妮莎公主不在这。”
“不管在不在,你们都给我停船!”
“凭什么?我们扎达人会怕你们?”
“不管怕不怕,你们快停船!不然开炮了!" 叛军的船快炮大,救生飞船进入了他们的
射程。
“你敢!?我们扎达人的舰队就要到了。我们扎达人的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公主在船上
,伤了她,你不怕战争升级?”这是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在忍痛交 涉。
哟,这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是个扎达公主,听上去还有点分量的样子。我调用飞船上的
数据一察,果真,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是扎达皇帝最小的女儿,排行 三十七,不想嫁
给法尔阿勒行布逻叭欧贲恩赛翁公爵的公子,与情郎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私奔了。哈
哈,这下有好戏看喽。我接通救生飞船的专用频道, 说:“尊敬的希地乌丝玛拉姆京兰
公主,你知道你们扎达人的舰队是谁在督阵?”
“是谁?”
“是法尔阿勒行布逻叭欧贲恩赛翁公爵!今天你们能逃到哪去?不如高高兴兴地加入我
们叛军。我会为你们举行隆重的婚礼。”我兴灾乐祸地说。
“伊森.马丁?你这个扯谎不打草稿的大骗子!”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在骂我。
“不信?你们去问问舰队司令!”
扎达冤家沉默了,不再理会我的呼叫。他们的救生飞船改变航向,试图同时脱离叛军的
攻击舰与扎达人的舰队。好了,“茹密妮莎公主”真的在仓皇逃窜 了。
57
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俩扎达冤家的名字时,我隐约感到这俩人有来头。他们年纪轻轻,名
字已长达九、十个字。曾经跟着我在战壕中混的那些扎达士兵,命大 不 死,活到中年
,升到连团长,名字也不过五六个字。在扎达人的乱葬岗,那些墓碑上的名字就更短了
,一个字的颇多,什么“杰”“峰”“丽”“秀”的, 都是些不幸的穷苦扎达人。
这个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十分神秘,我试图查他的来历,所获极少,只言片语的,只
说他是个私生子,有点罗姆人的血统。不 论在扎达人中,还是在罗姆人中,扎达罗姆
的混血是贱人,而且是贱中之贱。罗姆人昌盛的时候,他们多是扎达奴仆的私生子。罗
姆人衰败时,他们多是进 贡给扎达人的罗姆女人的后代。一个扎达罗姆混血,名字长
达十个字,的确是个特例,很神秘。嗯,很神秘。
叛军的攻击舰追上那救生飞船,正用强力场网住它,拖着返航了。扎达人也派出了先遣
队,双方都在对方的射程之内,随时可能驳火。赶在他们交火前,我 得做好一个准备
工作,就是准备好黑客攻击。我要在劳伦斯号乘乱空间跳跃前,用“拒绝服务”的攻击
法,瘫痪叛军和扎达人的通讯。
“拒绝服务”的黑客攻击是我的专长。“拒绝服务”是指被攻击方无法提供通讯服务,
有很多种方法可实现。最古老的方法是干扰,就是用大功率噪声发生 器。在星际大战
中,不太容易做到,浩瀚宇宙,再大功率都不够,炸个超新星也不过“沙沙”几声。因
此,相对来说,利用星际通讯协议中的漏洞,使通讯 系统不响应容易些。
我这个上校,手下没一个兵,却是太阳系的病毒教父,拥有数亿亿亿个计算机病毒,散
布在宇宙各处。有这么多计算机病毒,用来偷点机密赚点钱易如反 掌,我没这么干?
为什么?因为我多用它们来保命,不可轻易使用暴露行踪。今天我要激活它们,让它们
在同一时间内给叛军和扎 达的通讯服务器发出请求,使他们的服务器不堪重负崩溃。
这亿亿亿个计算机病毒是哪来的呢?除小部分抢来的,大都是我平时种的!有人爱种花
种草,我则最热衷于培育各种计算机病毒。没事了就往各大计算中 心,用户群发点病
毒种子,再偷偷地更改一点系统属性,让病毒们在阳光雨露中茁壮成长。我发出的病毒
性情温和,感染率高,存活后会用蒙特卡罗算法突 变,很难检测。最绝的是,那些病
毒还会“相爱”重组生子,产生新的病毒。病毒重组后有可能不认我的命令了,为对付
这种情况,我导入了“病毒宗教” 这个概念。病毒宗教的代码是不能突变的,突变后
的病 毒要么完全不能运行,要么会被有宗教的病毒杀死。病毒宗教到底有什么功能?
主要功能就一个:它让所有病毒相信这天下就一个神,也就是我伊森.马 丁,神说做什
么就做什么。相信神就能重生,不信就死。
神今天的指示是向两个地址发个残缺不全的通讯请求。这个通讯请求写在病毒圣经上,
每个病毒都知道,不用我一一传诵。那么每个病毒是如何知道在何时 何地行动呢?这
也不用我一一传诵。这些计算机病毒每一个小时去病毒教堂朝圣一次,看“神的指示”
。这病毒教堂是什么呢?是一些星际网络留言板。我 向这些星际网络留言板发点信息
就可。计算机病毒解密留言后,自行其是。只要其中百万分之一的病毒看到留言并做了
该做的事,攻击力就相当可观。
我做完这一切后,与茹蜜妮莎公主和船长联络了一次,他们都说准备好了,就等扎达人
跟叛军打起来。
58
由于担心那对扎达冤家搞自杀爆炸,扎达人最擅长这个,叛军没有将救生飞船收入舱中
,让它如上钩的金枪鱼,拖在后面。扎达人个个生来脾气火 爆,那能禁得住这般桎梏
,开足马力,力图挣脱,倒车!旋转!变向!左突右撞,搅出无数暗物质漩涡,甚至冲
撞叛军的攻击舰,却被攻击舰的力场防护盾弹 回。叛军的攻击舰像老个渔夫,挂好钓
杆,对它的挣扎置若罔闻,稳当当地返航,静等它的燃料耗尽后再收网。救生飞船能装
的燃料不多, 早就该用尽了。显然,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这个维修工,平时近水楼
台地改装救生飞船,如果不是这次逃得比较仓促,说不定,这救生飞船会被这小子改成
杀生战 机!
扎达人的一个战舰分队几分钟前进入了空间跳跃,它们随时会如大白鲨一样,从高维空
间钻出来,猛咬一通。大白鲨一得手,我就发信息给病毒教 堂。我一直盯着导航室的
全息投影,眼酸了,顿觉这渔夫打渔过于祥和,甚是无趣,盼望着大白鲨撕咬渔夫的那
一刻早点到来。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俩叛军探子吹过的牛,好像意思是,叛军那边的茹蜜妮莎公主,闻
风而动,攻下了法拉克斯星球。我心想,反正等着,不如偷闲读读 《午餐伴读》的新
闻,看看这“闻风而动”是怎么回事。
《午餐伴读》上写道:“茹蜜妮莎公主(注:那卡摩多将军的养女) 不用吹灰之力…
…”
嗯?那边的茹蜜妮莎公主是叛军司令的养女?那我们的茹蜜妮莎公主又是谁的养女呢?
“……攻占了帝国战略要地,法拉克斯星球。此役,帝国纵队的战线被拉得过长,在法
拉克斯星球上的布防稀松,全凭区区三列低轨太空列车拉着超级大炮 机动抵挡。低轨
太空列车神出鬼没,超级大炮威力惊人,常常出现在叛军集结地和运输线附近,狂轰滥
炸一通就逃,让叛军损失惨重,无法完成像样的总攻 集结。茹蜜妮莎公主(注:叛军
)亲自驾战机升到十几公里的高空,冒险打开舷窗,在稀薄的平流层大气中,闻着不同
方向的季风,测出了低轨太空列车的 方位,率领战机群出动,一举击落帝国所有太空
列车。失去太空列车的帝国纵队溃不成军,一泻百万里,遁出法拉克斯星球……”
哇,不得了,叛军的茹蜜妮莎公主能在平流层大气中“闻风而动”!此飞船上的茹蜜妮
莎公主也就闻闻体臭辨辨人而已,本领庶高庶低,不言自明。我还记 得那俩叛军说过
,叛军的茹蜜妮莎公主就要打到这来了。不过,我并不担心,如果她还能在这星际的真
空中“闻风而动”,就不可思议了。
我还没能细看新闻,那全息投影里,代表叛军的攻击舰的箭头,碎变成了无数个小点。
啊!叛军的攻击舰炸了!我冲到舷窗前,打开引力望远镜,向那方向 的太空望去。全
息投影中的讯息传送是超光速的,叛军的攻击舰离我们有三百多万英里,真正的爆炸火
光会晚点到来,就如地球上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一 样。三五秒钟后,漆黑的太空深
处,肉眼看,有一小点闪了一下。 这引力望远镜,将空间弯曲,形成直径达数千英里
的透镜,轻而易举地将爆炸场面放大,录下来,呈现于我眼前。
在离叛军攻击舰几英里的地方,啪地一亮,从高维空间窜出一枚太空鱼雷,不用调整航
向,直扑攻击舰。这么近的距离,攻击舰完全来不及规避。太空鱼雷 “梆”地从攻击
舰的发动机喷口钻进,那是攻击舰防护盾最弱的地方。太空鱼雷击穿了攻击舰内部的一
堵堵隔离墙,咣咣咣地震荡舰体。它所过之处,攻击 舰舰体胀裂开,向外喷射着士兵
和杂物。太空鱼雷在舰体正中卡住,轰地一下炸开。 攻击舰体外密密麻麻的炮塔,滴
溜溜地打着旋,四散迸裂开去。攻击舰的龙骨断成两截,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束缚那
救生飞船的力场突然消失,在四处飞射的攻击 舰残片中,救生飞船如弹弓上的石子,
飞弹出去,没了踪影。
看样子,扎达人的武器有了长足的进步。刚才的太空鱼雷,能从高维空间发射,直接准
确打击三维空间内目标。这种鱼雷,我们帝国还没有研制出。嗯,扎 达人中出了能人
,难怪他们近来军事上十分激进。
监听器中,叛军的通讯量暴增,是时候了。我将病毒发作时间设在十五分钟后,按下病
毒教堂的信息发送钮。我希望这在十五分钟内,有足够的病毒看到上 帝的信息。延迟
时间长点效果更好,可我们不能等更久了,你有没有没听说过,城门失火,秧及池鱼的
事?这两派打起来,陨石带是战术机动的好地方,他 们都到这来,你一枪我一炮的,
流弹纷飞,我们这鸡蛋壳包裹的民用飞船,汗不滴当不提地,不破也难。
“船长,病毒发送完毕!” 我向船长发出信号。
“发动机增压!”扬声器中传出船长命令。
“帝国卫队撤回飞船, 太空货舱关闭!”茹蜜妮莎公主也传来讯息。
好了,就等叛军战舰冲过去找扎达人舰队拼命,病毒一旦发作,我们就进行空间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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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足等了五分钟,叛军的通讯中充满了指挥官们的狂叫,但所有的叛军战舰都没动窝
,仍把这陨石带围得水泄不通。怪了!他们还等什么呢?那被击毁 的攻击舰上有三四
百士兵,难道他们不想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难道害怕了扎达人的新武器?
哼,事情的发展难道会在我意料之外?我执行过这么多次任务,设过那么多次局,下过
那么多次套,哪次没如我愿?最终,所有的人都要被圈进那个漩涡, 那个我在水池底
精心挖出的洞造成的漩涡,只要我拔出那洞上的塞子。除非……除非,有人将水池中的
水预先放光。除非,有人在水中倒入凝胶,将这一池 水变成一池果冻。就像现在,池
底的塞子已被拔出,但这一池水却丝毫不流动。
全息显示器忽闪了几下,定格住了。几条横纹咯吱咯吱地將三维图像断成几截。有人入
侵飞船的网络系统,占用大量的系统资源!
我跳起来,跑到监控终端。监控终端黑屏,任凭我怎么敲键盘,都没有反应!我飞奔到
服务器室,拉出那的折叠键盘,输入命令,谁。谁命令返回现在豋录 的所有用户。在
众多用户中,占用资源最多的是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他的足跡到处都是,什么发动
机性能状态,能源指数,防护盾强度,无所不察。
这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不是逃远了?我们飞船的雷达都扫不到他,他还能豋录回来,
而且还查这些他早就知道的东西?他获得超级权限的手法,远远超过 一个机械维修工
能做到的。比如。他下载密码的影子文件后,用超级计算机强行破解。根据破解时间计
算,那计算机所需的能量,超过救生飞船能携带的总 和。因此,我怀疑这黑客不是斯
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本人。
我费了好些周折,找出黑客入侵路径。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逃跑后,飞船管理人员还
没来得及注销他的帐号。这黑客用了他的秘码,一次豋录成功,然后 试用各种手段终
于获得了高级用户权限。黑客的最初豋录地址是哪呢?赫然来自于叛军舰队。哟,什么
事这么紧急,连黑客的常规都不遵守?那就是,千万 不能用本机豋录,至少要个跳板
,从第三方转一下。难道,这黑客不是叛军,只是借用叛军主机而已?是不是恩佐?这
家伙逃走后又现身了?
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是恩佐。他怎么能搞到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的帐号呢?是叛
军的可能性大些。救生飞船的很多系统是 开放的,很容易被黑客入侵。况且叛军拖着
它那么久,应该早就攻陷它了。估计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改装飞船的时候,为方便,
将帐号和密码写在某些驱动程序 里,被叛军黑客找着,直接用上了。
不管怎样,得将黑客清除!我正想关闭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的帐号,瞄了一眼黑客现
在的行为。他正在查飞船的布隆滤波器,检寻目标有两个:“茹蜜妮 莎公主”和“卡
头鱼”。黑客找茹蜜妮莎公主做什么?难道,是叛军想检证一下茹蜜妮莎是不是在飞船
上?这就是叛军迟迟不进攻扎达人的原因?查我“卡 头鱼”做什么?哼!一定有人告
密!知道“卡头鱼”会去浮城,查找所有去浮城的航班。不过,那俩叛军探子一死,还
会有谁知我是“卡头鱼”?怕就怕, 他们用“卡头鱼”的已知的特征找,就有可能将
我和“卡头鱼”联系在一起。
这黑客不熟悉布隆滤波器的操作程序,一点点地摸索。他很聪明,已经摸出门道了。我
心生一计,决定不打草惊蛇,来个将计就计。我联络上茹蜜妮莎公主 和船长,报告黑
客入侵的情况。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船长问。
“能不能改布隆滤波器,将茹蜜妮莎公主和我的记录从中删除?”我问。
“不行,你忘了布隆滤波器只能加不能减了?”船长回答道。
“哦,你用的难道不是计数布隆滤波器?它可加可减。” 我问。
“不是,飞船本来要用它,太贵,最后没装。报歉!”船长道。
“那,茹蜜妮莎公主和我必须离开飞船!快准备好救生飞船!公主和我到陨石上躲一躲
。要快!布隆滤波器马上要被攻陷了。”我说。
“好,D15A区的救生飞船准备好了。快去!”船长说道。
等我跑到D15A区,茹蜜妮莎公主已在救生飞船里坐下了。我关上飞船的门,解除救生
飞船的绑定螺栓,发动机点火。
“去前面的那个大个陨石,卫士们将它挖空了,本来要塞满炸药的,现在正好装救生飞
船。快开进去!”茹蜜妮莎公主命令我。
“是。” 我将救生飞船倒着飞进那陨石,关闭发动机,接通飞船服务器,发现那黑客
已攻陷了布隆滤波器,没找到“茹蜜妮莎公主”和“卡头鱼”,悻悻地在航行记录上留
言:“茹蜜妮莎公主到此一游。PS:致假公主小姐:总有抓住你的一天!”
那黑客原来是叛军的茹蜜妮莎公主!不简单啊,她不仅能在平流层“闻风而动”,还能
在网络中“闻风而动”。不过,她好生张扬!我最讨厌生性张扬的人 物,找机会就整
他们,让他们出丑。这不,我在她退出系统的必经之路上拷贝了一份病毒,起了个奇怪
的文件名,叫“罗姆公主的飘流瓶”。果不出所料, 那罗姆公主好奇地将它复制了一
份,退出了系统。我马上将斯玛开拉福罗林辛山卜的帐号划入黑名单,连上蜜罐程序。
只要还有人用他的帐号登录,就受到 蜜罐程序的接待,里头是黑客的地狱。
叛军的舰队收缩队型,向扎达人来的方向扑去。
与此同时,我的那些忠诚的病毒教徒们开始发作了。这些可爱的病毒小精灵,高喊着“
吾将此生献给真神!”,不断给叛军发出请求。最初,是一秒一个两 个,几分钟后开
了锅,峰值时有二十亿个病毒同时发请求。我甚至可以听见它们在宇宙各个角落虔诚的
祈祷。这些病毒发作完,往往就被发现并删除。我也 为这些殉教的病毒祈祷,祈祷它
们的后代能多多繁殖,补回我网络战的损失。
叛军的舰队队形马上乱了套。更不幸的是,扎达人抢先开火,是一轮仓促的导弹齐射。
好些导弹完全没有准头,冲着我们飞船来了,不出十几秒就到。
“船长!导弹!是时候了!”我冲着通讯器吼道。我点着救生飞船的发动机,飞出陨石
,冲向劳伦斯号,穿过还在开启的货舱大门。飞船急刹车不住,重重 地撞到舱壁上,
舱里的灯全灭了。茹蜜妮莎公主系了安全带,没受伤。我则惨点,忙乱中,安全带只半
戴半系,身体一个前冲,额头碰在仪表盘上,脑子嗡 嗡响。
“你俩,呆在救 生飞船上,别下来!我们被导弹锁定了。空间跳跃启动!”船长在通
讯器中大叫。
就这样,劳伦斯号的货舱门大开着,从陨石平面中冒出来,粗略地定了定航向,跃进了
高维空间。导弹将我们刚才停留的陨石区炸了个粉碎,几个大碎石跟 进高维空间。在
失重状态下,一个巨石落进货舱,又重重磕碰一下救生飞船,反弹滚到货舱大门处,将
门卡住了。货舱直通外空间。
“好险!” 茹蜜妮莎公主在黑暗中说。我有点意识模糊,没应她。她听我没声,解开
安全带起身,摸黑用手一搭,碰到我胸口,食指向上一探,测了测我颈部的脉搏,然后
,解 开我的安全带,将我放平在地上。
我脑子不灵了,但听觉还在。有嘶嘶的漏气声。 祸不单行啊,救生飞船破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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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号在高维空间内平稳地滑行,暂时脱离危险。船长联系不上我们,知道必然出事
了,忙派人穿上太空服来排险。救生飞船漏气的速度很快,可是货舱 门被卡变型了,
一时关不严,船长又多派了人手一面加紧维修舱门,一面在救生飞船外堵漏。
茹蜜妮莎公主乱按飞船驾驶台键钮,希望能重启飞船。可能飞船的能源线被撞断了,一
点反应都没有。我诅咒船长,骂他抠门,尽买便宜货,嫌计数布隆滤 波器贵,不买也
就算了,这救生飞船连个应急灯都没有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救生飞船外的堵漏工作很失败,气体外泄,从内部堵最有效,在外的补丁一个个被吹跑
。我想起来,救生飞船的一个架子上里有堵漏胶,但我爬不起来,于 是叫茹蜜妮莎公
主去拿。她不知堵漏胶是何物,我让她把架子上每个物品都敲一遍。 我听声辩出堵漏
胶罐。让她挤在嘶嘶响的飞船壁附近。怎奈,漏洞太 大,堵漏胶稀里哗啦地全被吸出
舱外,只粘了一点在破口,噼里啪啦地冒泡,甚是气人。
气压很低了,我的呼吸不由加快,茹蜜妮莎公主也一样。为节省氧气,我俩并躺在地上
,下肢抬高架在椅子上,这样脑部供血供氧多些。
尽管呼吸困难,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你的影子公主要杀你。你俩到底谁是真的公主?”
她艰难地吸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是精明人,我不瞒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自己的身
世。……我十一岁时,孤儿院突然来了几个军人,……说我是茹蜜妮 莎公主,那我只
好是了……从那以后,我开始受罗姆人的宫庭训练。”
“哦。”
“几年后,那几个军人又来了,……说要送我回家去,带我见了好多罗姆人,将我留在
那……。我在罗姆人那长大,上完医学院。去年,我被帝国国防部叫 去,让我当茹蜜
妮莎公主,去浮城接收遗产。”
“哦。这公主不好当啊。”
“我知道。公主是我的工作,我会干好每一天。”
“我真心认为殿下您当得不错。祝您成功。”
我心想,她成功就是我成功。成功了,我就可退休回家与妻子孩子们团聚,不用再提命
拼杀。可是,看她心虚的样子,多半不是真公主,我难免有点失望。 早点知道她是假
公主也好,不用缩手缩脚地担心她的尊贵,少点顾忌。大凡要让假的成真,就要走些傍
门佐道,反正我的任务只是让她继承到遗产,而不是 继承一辈子,况且帝国也不会让
她继承一辈子,我凡事只顾眼前,蒙混过关便可。
眼前这关好难过。机舱失压造成的窒息十分痛苦,头晕胸痛心慌气紧不用提。血液中溶
解的气体析出,在体内形成气栓,我全身上下没不一处不刺痛。最要 命的是肚子痛,
肠子胀得厉害,剧烈蠕动,肚内像钻进了大蟒蛇,乱咬乱绞。我的口鼻流出血来,茹蜜
妮莎公主也一样痛得蜷成一团。
在太空机驾驶训练中, 我受过机舱失压的应急训练。在外太空机舱失压时,你一定要
张大嘴,呼尽肺中气,如果如潜水一样憋气,肺泡会个个放炮,肺内大出血而死。我看
茹蜜妮莎公主竭 力闭气,两个腮帮了鼓鼓地,很着急,尽力滚到她身边,叫:“张嘴
呼气!呼光!”。在稀薄的空气中,我的噪音变调,又粗又闷。她意识也有点模糊,更
不明白我说什么。我伸手去,扳开她的牙关。她肺中的气放出,胸痛立减,感激地看
着我。 “保持头下脚上的姿势!屈膝!”我说。她点点头。
这个福克斯船长还算有办法,他关闭重力场,水手们得以将碎石清出货舱外,货舱门勉
强合上,喷了好多堵漏胶后,货舱供气, 恢复了气压。救生飞船的门一 开,新鲜空气
涌进,我和公主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由于喉头水肿,我俩剧烈地咳嗽。
船上的医生们冲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我和茹蜜妮莎公主塞进了高压氧舱。高压氧舱能有
效地将我俩体内的气泡溶回血里,不然,我俩的后遗症就不用说 了,重点心肌梗死完
蛋,轻点中风成傻子,再轻点骨坏死成残废。高压氧舱不大,有两张床,茹蜜妮莎公主
和我各躺一张。为减少脑缺氧损伤,医生给我俩注射了催 眠剂。我很快不省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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